《楞嚴經第五卷》重點摘要
- 阿難問佛陀關於身心結縛的本質及如何解脫。
- 佛陀解釋根塵同源，知見立知即是無明，知見無見即是涅槃。
- 佛陀以劫波羅巾作比喻，說明六根結縛與解脫的道理。
- 佛陀開示六根解除的次第，先得人空，再得法空，最後達到無生忍。
- 佛陀詢問在座的二十五位聖者各自的修行方法和證悟圓通的經驗。
- 二十五位聖者分別從六根、六塵、六識、七大等不同角度闡述各自的修行體悟：
- 耳根圓通:如驕陳那等
- 眼根圓通:如阿那律陀等
- 鼻根圓通:如孫陀羅難陀等
- 舌根圓通:如憍梵鉢提等
- 身根圓通:如跋陀婆羅等
- 意根圓通:如舍利弗等
- 六塵圓通:如優波尼沙陀(色)、香嚴童子(香)等
- 六識圓通:如普賢菩薩(意識)等
- 七大圓通:如持地菩薩(地大)、月光童子(水大)等
- 大勢至菩薩闡述念佛法門,強調憶佛念佛的重要性。
這一卷經文主要講述了不同根器的修行方法,展示了佛法修行的多元性和圓融性,為後續觀音菩薩耳根圓通法門的出現做了鋪墊。
《楞嚴經第五卷》完整經文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來雖說第二義門，今觀世間解結之人，若不知其所結之元，我信是人終不能解。世尊我及會中，有學聲聞亦復如是。從無始際與諸無明俱滅俱生，雖得如是多聞善根名為出家，猶隔日瘧。唯願大慈哀愍淪溺，今日身心云何是結？從何名解？亦令未來苦難眾生，得免輪迴不落三有。」作是語已普及大眾，五體投地雨淚翹誠，佇佛如來無上開示。
爾時世尊憐愍阿難，及諸會中諸有學者，亦為未來一切眾生，為出世因作將來眼。以閻浮檀紫光金手摩阿難頂，即時十方普佛世界六種振動，微塵如來住世界者，各有寶光從其頂出。其光同時於彼世界，來祇陀林灌如來頂，是諸大眾得未曾有。於是阿難及諸大眾，俱聞十方微塵如來，異口同音告阿難言：「善哉阿難，汝欲識知俱生無明，使汝輪轉生死結根，唯汝六根更無他物。汝復欲知無上菩提，令汝速登安樂解脫寂靜妙常，亦汝六根更非他物。」
阿難雖聞如是法音心猶未明，稽首白佛：「云何令我生死輪迴安樂妙常，同是六根更非他物？」
佛告阿難：「根塵同源，縛脫無二。識性虛妄，猶如空花。阿難，由塵發知，因根有相。相見無性，同於交蘆。是故汝今，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無漏真淨。云何是中更容他物？」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真性有為空， 緣生故如幻
無為無起滅， 不實如空花
言妄顯諸真， 妄真同二妄
猶非真非真， 云何見所見
中間無實性， 是故若交蘆
結解同所因， 聖凡無二路
汝觀交中性， 空有二俱非
迷晦即無明， 發明便解脫
解結因次第， 六解一亦亡
根選擇圓通， 入流成正覺
陀那微細識， 習氣成暴流
真非真恐迷， 我常不開演
自心取自心， 非幻成幻法
不取無非幻， 非幻尚不生
幻法云何立， 是名妙蓮華
金剛王寶覺， 如幻三摩提
彈指超無學， 此阿毘達磨
十方薄伽梵， 一路涅槃門」
於是阿難及諸大眾，聞佛如來無上慈誨祇夜伽陀，雜糅精瑩妙理清徹，心目開明歎未曾有。阿難合掌頂禮白佛：「我今聞佛無遮大悲，性淨妙常真實法句，心猶未達六解一亡舒結倫次。惟垂大慈再愍斯會及與將來，施以法音洗滌沈垢。」
即時如來於師子座，整涅槃僧歛僧伽梨，覽七寶机引手於机，取劫波羅天所奉花巾，於大眾前綰成一結，示阿難言：「此名何等？」阿難大眾俱白佛言：「此名為結。」於是如來綰疊花巾又成一結，重問阿難：「此名何等？」阿難大眾又白佛言：「此亦名結。」如是倫次綰疊花巾，總成六結一一結成，皆取手中所成之結，持問阿難：「此名何等？」阿難大眾亦復如是，次第酬佛：「此名為結。」
佛告阿難：「我初綰巾汝名為結，此疊花巾先實一條，第二第三云何汝曹復名為結？」阿難白佛言：「世尊，此寶疊花緝績成巾，雖本一體如我思惟，如來一綰得一結名，若百綰成終名百結。何況此巾秖有六結，終不至七亦不停五。云何如來秖許初時，第二第三不名為結？」
佛告阿難：「此寶花巾，汝知此巾元止一條，我六綰時名有六結。汝審觀察巾體是同因結有異，於意云何？初綰結成名為第一，如是乃至第六結生，吾今欲將第六結名成第一不？」
「不也，世尊。六結若存，斯第六名終非第一。縱我歷生盡其明辯，如何令是六結亂名？」
佛言：「六結不同，循顧本因一巾所造，令其雜亂終不得成。則汝六根亦復如是，畢竟同中生畢竟異。」
佛告阿難：「汝必嫌此六結不成，願樂一成復云何得？」
阿難言：「此結若存，是非鋒起於中自生。此結非彼彼結非此，如來今日若總解除，結若不生則無彼此。尚不名一六云何成？」
佛言：「六解一亡亦復如是。由汝無始心性狂亂，知見妄發發妄不息，勞見發塵如勞目睛，則有狂花於湛精明，無因亂起一切世間。山河大地生死涅槃，皆即狂勞顛倒花相。」
阿難言：「此勞同結云何解除？」
如來以手將所結巾，偏掣其左問阿難言：「如是解不？」
「不也，世尊。」
旋復以手偏牽右邊，又問阿難：「如是解不？」
「不也，世尊。」
佛告阿難：「吾今以手，左右各牽竟不能解。汝設方便云何成解？」
阿難白佛言：「世尊，當於結心解即分散。」
佛告阿難：「如是如是，若欲除結當於結心。阿難，我說佛法從因緣生，非取世間和合麁相。如來發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隨所緣出。如是乃至恒沙界外，一滴之雨亦知頭數。現前種種松直棘曲，鵠白鳥玄皆了元由。是故阿難，隨汝心中選擇六根，根結若除塵相自滅，諸妄銷亡不真何待。」
「阿難，吾今問汝。此劫波羅巾六結現前，同時解縈得同除不？」
「不也，世尊。是結本以次第綰生，今日當須次第而解。六結同體結不同時，則結解時云何同除？」
佛言：「六根解除亦復如是。此根初解先得人空，空性圓明成法解脫。解脫法已俱空不生，是名菩薩從三摩地得無生忍。」
阿難及諸大眾蒙佛開示，慧覺圓通得無疑惑。一時合掌頂禮雙足，而白佛言：「我等今日，身心皎然快得無礙。雖復悟知一六亡義，然猶未達圓通本根。世尊，我輩飄零積劫孤露，何心何慮預佛天倫？如失乳兒忽遇慈母。若復因此際會道成，所得密言還同本悟，則與未聞無有差別。惟垂大悲惠我祕嚴，成就如來最後開示。」作是語已，五體投地，退藏密機冀佛冥授。
爾時世尊普告眾中諸大菩薩及諸漏盡大阿羅漢：「汝等菩薩及阿羅漢，生我法中得成無學。吾今問汝最初發心悟十八界誰為圓通？從何方便入三摩地？」
驕陳那五比丘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在鹿苑及於雞園，觀見如來最初成道，於佛音聲悟明四諦。佛問比丘我初稱解，如來印我名阿若多妙音密圓。我於音聲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音聲為上。」
優波尼沙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亦觀佛最初成道，觀不淨相生大厭離，悟諸色性以從不淨。白骨微塵歸於虛空，空色二無，成無學道。如來印我名尼沙陀，塵色既盡妙色密圓。我從色相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色因為上。」
香嚴童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聞如來教我諦觀諸有為相。我時辭佛宴晦清齋，見諸比丘燒沈水香，香氣寂然來入鼻中。我觀此氣非木非空非煙非火，去無所著來無所從。由是意銷發明無漏，如來印我得香嚴號。塵氣倏滅妙香密圓，我從香嚴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香嚴為上。」
藥王藥上二法王子，并在會中五百梵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無始劫為世良醫，口中嘗此娑婆世界草木金石，名數凡有十萬八千。如是悉知苦醋鹹淡甘辛等味，并諸和合俱生變異。是冷是熱有毒無毒悉能遍知，承事如來了知味性非空非有，非即身心非離身心。分別味因從是開悟，蒙佛如來印我昆季，藥王藥上二菩薩名。今於會中為法王子，因味覺明位登菩薩。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味因為上。」
跋陀婆羅并其同伴十六開士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等先於威音王佛，聞法出家於浴僧時。隨例入室忽悟水因，既不洗塵亦不洗體，中間安然得無所有。宿習無忘乃至今時從佛出家今得無學。彼佛名我跋陀婆羅，妙觸宣明成佛子住。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觸因為上。」
摩訶迦葉及紫金光比丘尼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於往劫於此界中，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我得親近聞法修學，佛滅度後供養舍利然燈續明，以紫光金塗佛形像。自爾已來世世生生，身常圓滿紫金光聚。此紫金光比丘尼者，即我眷屬同時發心。我觀世間六塵變壞，唯以空寂修於滅盡，身心乃能度百千劫猶如彈指。我以空法成阿羅漢，世尊說我頭陀為最。妙法開明銷滅諸漏。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法因為上。」
阿那律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常樂睡眠，如來訶我為畜生類。我聞佛訶啼泣自責，七日不眠失其雙目。世尊示我樂見照明金剛三昧，我不因眼觀見十方，精真洞然如觀掌果。如來印我成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旋見循元斯為第一。」
周利槃特迦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闕誦持無多聞性，最初值佛聞法出家。憶持如來一句伽陀，於一百日得前遺後得後遺前。佛愍我愚教我安居調出入息，我時觀息微細窮盡，生住異滅諸行剎那。其心豁然得大無礙，乃至漏盡成阿羅漢。住佛座下印成無學。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返息循空斯為第一。」
驕梵鉢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有口業於過去劫輕弄沙門，世世生生有牛呞病。如來示我一味清淨心地法門，我得滅心入三摩地。觀味之知非體非物，應念得超世間諸漏。內脫身心外遺世界，遠離三有如鳥出籠。離垢銷塵法眼清淨成阿羅漢，如來親印登無學道。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還味旋知斯為第一。」
畢陵伽婆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發心從佛入道，數聞如來說諸世間不可樂事。乞食城中心思法門，不覺路中毒刺傷足，舉身疼痛我念有知。知此深痛雖覺覺痛，覺清淨心無痛痛覺。我又思惟如是一身寧有雙覺，攝念未久身心忽空。三七日中諸漏虛盡成阿羅漢，得親印記發明無學。佛問圓通如我所證，純覺遺身斯為第一。」
須菩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得無礙，自憶受生如恒河沙。初在母胎即知空寂，如是乃至十方成空，亦令眾生證得空性。蒙如來發性覺真空，空性圓明得阿羅漢。頓入如來寶明空海，同佛知見印成無學。解脫性空我為無上。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諸相入非非所非盡，旋法歸無斯為第一。」
舍利弗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見清淨，如是受生如恒河沙。世出世間種種變化，一見則通獲無障礙。我於路中逢迦葉波，兄弟相逐宣說因緣，悟心無際從佛出家。見覺明圓得大無畏，成阿羅漢為佛長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心見發光光極知見斯為第一。」
普賢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已曾與恒沙如來為法王子，十方如來教其弟子，菩薩根者修普賢行從我立名。世尊，我用心聞，分別眾生所有知見。若於他方恒沙界外，有一眾生心中發明普賢行者，我於爾時乘六牙象，分身百千皆至其處。縱彼障深未合見我，我與其人暗中摩頂，擁護安慰令其成就。佛問圓通我說本因，心聞發明分別自在斯為第一。」
孫陀羅難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從佛入道，雖具戒律於三摩提，心常散動未獲無漏。世尊教我及俱絺羅觀鼻端白，我初諦觀經三七日，見鼻中氣出入如煙。身心內明圓洞世界，遍成虛淨猶如瑠璃。煙相漸銷，鼻息成白心開漏盡。諸出入息化為光明，照十方界得阿羅漢。世尊記我當得菩提，佛問圓通，我以銷息息久發明，明圓滅漏斯為第一。」
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辯才無礙，宣說苦空深達實相。如是乃至恒沙如來，祕密法門我於眾中，微妙開示得無所畏。世尊知我有大辯才，以音聲輪教我發揚。我於佛前助佛轉輪，因師子吼成阿羅漢。世尊印我說法無上，佛問圓通我以法音，降伏魔怨銷滅諸漏斯為第一。」
優波離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親隨佛踰城出家，親觀如來六年勤苦。親見如來降伏諸魔制諸外道，解脫世間貪欲諸漏。承佛教戒，如是乃至三千威儀八萬微細，性業遮業悉皆清淨。身心寂滅成阿羅漢，我是如來眾中綱紀。親印我心持戒修身眾推無上，佛問圓通我以執身身得自在。次第執心心得通達，然後身心一切通利斯為第一。」
大目犍連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於路乞食逢遇優樓頻螺伽耶那提三迦葉波，宣說如來因緣深義。我頓發心得大通達，如來惠我袈裟著身鬚髮自落。我遊十方得無罣礙，神通發明推為無上。成阿羅漢寧唯世尊，十方如來歎我神力，圓明清淨自在無畏。佛問圓通我以旋湛心光發宣，如澄濁流久成清瑩斯為第一。」
烏芻瑟摩於如來前，合掌頂禮佛之雙足，而白佛言：「我常先憶，久遠劫前性多貪欲。有佛出世名曰空王，說多婬人成猛火聚。教我遍觀百骸四肢，諸冷暖氣神光內凝。化多婬心成智慧火，從是諸佛皆呼召我名為火頭。我以火光三昧力故成阿羅漢心發大願諸佛成道，我為力士親伏魔怨。佛問圓通我以諦觀身心暖觸，無礙流通諸漏既銷，生大寶焰登無上覺斯為第一。」
持地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念往昔普光如來，出現於世我為比丘。常於一切要路津口，田地險隘有不如法，妨損車馬我皆平填。或作橋梁或負沙土，如是勤苦經無量佛出現於世。或有眾生於闤闠處，要人擎物我先為擎，至其所詣放物即行不取其直。毘舍浮佛現在世時，世多饑荒我為負人，無問遠近唯取一錢。或有車牛被於陷溺，我有神力為其推輪拔其苦惱。時國大王筵佛設齋，我於爾時平地待佛。毘舍如來摩頂謂我，當平心地，則世界地一切皆平。我即心開見身微塵與造世界，所有微塵等無差別。微塵自性不相觸摩，乃至刀兵亦無所觸。我於法性悟無生忍成阿羅漢，迴心今入菩薩位中。聞諸如來宣妙蓮華佛知見地，我先證明而為上首。佛問圓通我以諦觀，身界二塵等無差別，本如來藏虛妄發塵，塵銷智圓成無上道斯為第一。」
月光童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為水天，教諸菩薩修習水精入三摩地。觀於身中水性無奪，初從涕唾如是窮盡，津液精血大小便利，身中漩澓水性一同。見水身中與世界外浮幢王剎，諸香水海等無差別。我於是時初成此觀，但見其水未得無身。當為比丘室中安禪，我有弟子窺窓觀室，唯見清水遍在屋中了無所見。童稚無知取一瓦礫投於水內，激水作聲顧盻而去。我出定後頓覺心痛，如舍利弗遭違害鬼。我自思惟今我已得阿羅漢道久離病緣，云何今日忽生心痛，將無退失。」
爾時童子捷來我前說如上事。我則告言：『汝更見水，可即開門入此水中除去瓦礫。』童子奉教後入定時，還復見水瓦礫宛然，開門除出。我後出定身質如初，逢無量佛。如是至於山海自在通王如來，方得亡身。與十方界諸香水海，性合真空無二無別。今於如來得童真名預菩薩會。佛問圓通我以水性一味流通，得無生忍圓滿菩提斯為第一。」
瑠璃光法王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經恒沙劫，有佛出世名無量聲。開示菩薩本覺妙明，觀此世界及眾生身，皆是妄緣風力所轉。我於爾時觀界安立觀世動時，觀身動止觀心動念，諸動無二等無差別。我時了覺此群動性，來無所從去無所至。十方微塵顛倒眾生同一虛妄，如是乃至三千大千，一世界內所有眾生，如一器中貯百蚊蚋啾啾亂鳴。於分寸中鼓發狂鬧，逢佛未幾得無生忍。爾時心開，乃見東方不動佛國，為法王子事十方佛。身心發光洞徹無礙。佛問圓通我以觀察風力無依，悟菩提心入三摩地，合十方佛傳一妙心斯為第一。」
虛空藏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與如來定光佛所得無邊身。爾時手執四大寶珠，照明十方微塵佛剎化成虛空。又於自心現大圓鏡，內放十種微妙寶光，流灌十方，盡虛空際諸幢王剎，來入鏡內涉入我身。身同虛空不相妨礙，身能善入微塵國土，廣行佛事得大隨順。此大神力由我諦觀，四大無依妄想生滅，虛空無二佛國本同。於同發明得無生忍。佛問圓通我以觀察虛空無邊入三摩地，妙力圓明斯為第一。」
彌勒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經微塵劫，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明。我從彼佛而得出家，心重世名好遊族姓。爾時世尊教我修習唯心識定入三摩地。歷劫已來以此三昧事恒沙佛，求世名心歇滅無有。至然燈佛出現於世，我乃得成無上妙圓識心三昧。乃至盡空如來國土淨穢有無，皆是我心變化所現。世尊，我了如是唯心識故，識性流出無量如來。今得授記次補佛處。佛問圓通，我以諦觀十方唯識，識心圓明入圓成實，遠離依他及遍計執，得無生忍斯為第一。」
大勢至法王子與其同倫五十二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無量光。十二如來相繼一劫，其最後佛名超日月光。彼佛教我念佛三昧。譬如有人一專為憶一人專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見非見。二人相憶二憶念深，如是乃至從生至生，同於形影不相乖異。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為。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歷生不相違遠。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如染香人身有香氣，此則名曰香光莊嚴。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無生忍，今於此界攝念佛人歸於淨土。佛問圓通我無選擇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三摩地斯為第一。」
《楞嚴經第五卷》白話文翻譯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來雖說第二義門，今觀世間解結之人，若不知其所結之元，我信是人終不能解。世尊我及會中，有學聲聞亦復如是。從無始際與諸無明俱滅俱生，雖得如是多聞善根名為出家，猶隔日瘧。唯願大慈哀愍淪溺，今日身心云何是結？從何名解？亦令未來苦難眾生，得免輪迴不落三有。」作是語已普及大眾，五體投地雨淚翹誠，佇佛如來無上開示。
在一個寧靜祥和的佛寺中，阿難尊者和其他修行者正聚集在佛陀周圍，專注地聆聽著佛陀的教誨。阿難尊者內心充滿疑惑，忍不住向佛陀請教：「世尊啊，您雖然已經講解了第二種解脫之門，但我看現在世間上想要解開煩惱束縛的人，如果不知道自己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我相信這個人最終是無法解開束縛的。
世尊，我和在座的修行者們也是如此啊。我們從無始以來，一直與無明同生共滅，雖然我們獲得了許多佛法知識，被稱為出家人，但我們的修行卻像間日瘧疾一樣時好時壞。懇請大慈大悲的佛陀憐憫我們這些沉淪的眾生，告訴我們：我們現在的身心到底是如何被束縛的？又該如何解開這些束縛呢？也請您開示，讓未來的眾生能夠擺脫輪迴之苦，不再墮落於三界之中。」
說完這些話，阿難和在座的大眾都五體投地，淚流滿面，誠心誠意地等待著佛陀的開示。
爾時世尊憐愍阿難，及諸會中諸有學者，亦為未來一切眾生，為出世因作將來眼。以閻浮檀紫光金手摩阿難頂，即時十方普佛世界六種振動，微塵如來住世界者，各有寶光從其頂出。其光同時於彼世界，來祇陀林灌如來頂，是諸大眾得未曾有。於是阿難及諸大眾，俱聞十方微塵如來，異口同音告阿難言：「善哉阿難，汝欲識知俱生無明，使汝輪轉生死結根，唯汝六根更無他物。汝復欲知無上菩提，令汝速登安樂解脫寂靜妙常，亦汝六根更非他物。」
佛陀見狀，心中充滿了憐憫之情。他不僅為了阿難和在座的修行者，更是為了未來所有的眾生，要給予他們一個超脫世間的因，作為他們未來的明燈。只見佛陀伸出紫金色的手，輕撫阿難的頭頂。就在這一刻，十方世界都震動了六次！無數佛國中的諸佛，頭頂都放出寶光，齊齊匯聚在祇陀園，灌注在釋迦牟尼佛的頭頂上。在座的大眾都驚嘆不已，從未見過如此殊勝的景象。
這時，阿難和大眾們聽到十方無數諸佛異口同聲地對阿難說：「善哉，阿難！你想知道與生俱來的無明，是什麼讓你在生死中輪迴不止嗎？那就是你的六根，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你還想知道如何證得無上菩提，迅速獲得安樂、解脫、寂靜、妙常嗎？也正是你的這六根，也不是其他東西啊。」
阿難雖聞如是法音心猶未明，稽首白佛：「云何令我生死輪迴安樂妙常，同是六根更非他物？」
阿難聽完諸佛的話語後，心中仍然感到困惑不解。他再次向佛陀恭敬地鞠躬，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世尊啊，為何讓我在生死輪迴中的東西，和讓我獲得安樂妙常的東西，都是這六根呢？為什麼不是別的東西呢？」
佛告阿難：「根塵同源，縛脫無二。識性虛妄，猶如空花。阿難，由塵發知，因根有相。相見無性，同於交蘆。是故汝今，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無漏真淨。云何是中更容他物？」
佛陀慈祥地看著阿難，緩緩地解釋道：「阿難啊，六根和六塵本來就是同一個源頭，束縛和解脫也沒有區別。我們的意識本質是虛幻的，就像空中的花朵一樣不真實。你要明白，正是因為外界的事物，我們才產生了認知；因為有了感官，我們才有了外相。但是，這些相和見都沒有真實的本質，就像兩根蘆葦互相依靠才能站立一樣。」
佛陀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阿難，你現在執著於知見，認為有一個能知能見的實體，這就是無明的根本。如果你能夠達到知見無見的境界，也就是不執著於能知能見的主體，那麼你就能證得涅槃，獲得無漏的真正清淨。既然如此，這其中又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的東西呢？」
爾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佛陀想要更深入地闡述這個道理，於是他用優美的偈語開始吟誦：
「真性有為空，緣生故如幻」「無為無起滅，不實如空花」「言妄顯諸真，妄真同二妄」「猶非真非真，云何見所見」「中間無實性，是故若交蘆」
「真實的本性是空的，一切有為法，因緣和合而生，所以如同幻象。」
「無為法沒有生滅，就像空中的花朵，虛幻不實。」
「我們用虛妄的言語來顯示真理，但妄和真都是兩種虛妄。」
「既不是真實，也不是非真實。那麼，能見的和所見的又如何存在呢？」
「在能見和所見之間，沒有真實的本質可言，就像兩根蘆葦互相依靠才能站立。」
佛陀用這首深奧而富有哲理的偈語，向阿難和在座的大眾解釋了世間萬物的本質。他指出，我們所認為的真實事物其實都是空的，都是因緣和合而產生的幻象。即使是我們用來描述真理的語言，也是虛妄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真實，也沒有絕對的虛妄。我們的認知和所認知的事物之間，就像兩根互相依靠的蘆葦，沒有真實的本質可言。
「結解同所因，聖凡無二路」「汝觀交中性，空有二俱非」「迷晦即無明，發明便解脫」「解結因次第，六解一亦亡」「根選擇圓通，入流成正覺」「陀那微細識，習氣成暴流」
「束縛和解脫其實源自同一個地方，聖人和凡人走的並非兩條不同的路。」
「你仔細觀察這相互依存的本質，就會發現它既非空也非有。」
「迷惑和愚昧就是無明，當你開悟時，便能獲得解脫。」
「解開束縛是有次第的，六根都解開後，連『一』也會消失。」
「在六根中選擇最圓通的，順流而入，就能成就正覺。」
「阿陀那識是極其微細的意識，但積累的習氣卻能形成洶湧的暴流。」
佛陀用這些充滿智慧的話語，繼續向阿難和大眾解釋修行的奧秘。他指出，束縛和解脫其實是一體兩面的，聖人和凡人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關鍵在於是否能看破事物的本質。佛陀強調，我們的迷惑就是無明的根源，而開悟則是通往解脫之路。他告訴大家，解脫是有次第的過程，當六根都解脫後，連「一」這個概念也會消失。接著，佛陀建議在六根中選擇最適合自己的來修行，順著這個根源進入，就能達到正覺的境界。最後，他提醒大家要警惕阿陀那識——這是一種極其微細的意識，雖然很難察覺，但積累的習氣卻能形成強大的力量，阻礙我們的修行。
「真非真恐迷，我常不開演」「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不取無非幻，非幻尚不生」「幻法云何立，是名妙蓮華」「金剛王寶覺，如幻三摩提」「彈指超無學，此阿毘達磨」「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
「真與非真常令人迷惑，因此我往往不輕易開示。」
「自心執著自心，本非幻象卻成了幻法。」
「若不執取，則無非幻，連非幻的概念也不會生起。」
「幻法又如何能成立呢？這就是妙法蓮華的奧義。」
「金剛王寶覺，如幻三摩地（禪定）」
「彈指間就能超越阿羅漢的境界，這就是阿毘達磨（究竟法）。」
「十方諸佛，都是通過這唯一的涅槃之門。」
佛陀的這段偈語深入淺出，向大眾揭示了更深奧的佛法真諦。他解釋道，真實與虛幻的概念常常令人困惑，因此他平常不輕易對此多加闡述。他指出，當我們的心執著於自身時，原本不是幻象的事物反而變成了幻法。佛陀進一步闡明，如果我們能夠不執著，那麼連「非幻」的概念也不會存在。在這種境界下，幻法又如何能夠成立呢？這種深刻的領悟，就是佛法中「妙法蓮華」的精髓所在。接著，佛陀談到了更高深的修行境界。他說，金剛王寶覺和如幻三摩地（一種高深的禪定境界），能讓修行者在彈指之間就超越阿羅漢的境界，達到阿毘達磨（究竟法）的境地。最後，佛陀總結道，十方諸佛都是通過這唯一的涅槃之門而成就的。
於是阿難及諸大眾，聞佛如來無上慈誨祇夜伽陀，雜糅精瑩妙理清徹，心目開明歎未曾有。阿難合掌頂禮白佛：「我今聞佛無遮大悲，性淨妙常真實法句，心猶未達六解一亡舒結倫次。惟垂大慈再愍斯會及與將來，施以法音洗滌沈垢。」
聽完佛陀充滿智慧的教導，阿難和在座的大眾都深受震撼。佛陀的話語既蘊含深奧的道理，又清晰易懂，讓他們感到茅塞頓開，心中充滿了讚嘆。
阿難恭敬地雙手合十，向佛陀鞠躬行禮，然後說道：「世尊，我剛才聽了您的教導，感受到了您無邊的慈悲。您所講的清淨、美妙、恆常、真實的法，我都記在心裡。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您所說的『六解一亡』和解開束縛的次第是什麼意思。
懇請您再次慈悲為我們這些在座的人，以及未來的眾生，用您的法音來洗滌我們心中的污垢。」
即時如來於師子座，整涅槃僧歛僧伽梨，覽七寶机引手於机，取劫波羅天所奉花巾，於大眾前綰成一結，示阿難言：「此名何等？」阿難大眾俱白佛言：「此名為結。」於是如來綰疊花巾又成一結，重問阿難：「此名何等？」阿難大眾又白佛言：「此亦名結。」如是倫次綰疊花巾，總成六結一一結成，皆取手中所成之結，持問阿難：「此名何等？」阿難大眾亦復如是，次第酬佛：「此名為結。」
佛陀聽了阿難的請求，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坐在獅子座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袈裟，然後伸手拿起了一條天界獻給他的花巾。
在眾人的注視下，佛陀用這條花巾打了一個結，然後問阿難：「阿難，你說這是什麼？」
阿難和大眾異口同聲地回答：「這是一個結。」
佛陀又在花巾上打了第二個結，再次問道：「那麼，這又是什麼？」
阿難和大眾再次回答：「這也是一個結。」
就這樣，佛陀一共在花巾上打了六個結。每打一個結，他都會問阿難和大眾同樣的問題，而他們也都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佛告阿難：「我初綰巾汝名為結，此疊花巾先實一條，第二第三云何汝曹復名為結？」阿難白佛言：「世尊，此寶疊花緝績成巾，雖本一體如我思惟，如來一綰得一結名，若百綰成終名百結。何況此巾秖有六結，終不至七亦不停五。云何如來秖許初時，第二第三不名為結？」
佛陀看著阿難和大眾，溫和地說道：「阿難，當我第一次在花巾上打結時，你們稱它為『結』。但是，這條花巾原本只是一條完整的布，為什麼當我打第二個、第三個結時，你們還是稱它們為『結』呢？」
阿難聽後，恭敬地回答：「世尊，這條寶貴的花巾雖然原本是一體的，但依我的理解，您每打一個結，我們就稱之為一個結。如果打一百個結，我們就會說有一百個結。更何況這條花巾只有六個結，不會多到七個，也不會少於五個。為什麼您只承認第一個結，而不認可第二個、第三個也是結呢？」
佛告阿難：「此寶花巾，汝知此巾元止一條，我六綰時名有六結。汝審觀察巾體是同因結有異，於意云何？初綰結成名為第一，如是乃至第六結生，吾今欲將第六結名成第一不？」
佛陀聽完阿難的回答，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阿難，你知道這條花巾原本只是一條，而我在上面打了六個結，你們就說有六個結。你仔細觀察，會發現花巾的本體是相同的，只是因為結的存在而有了不同。
那麼，你認為呢？第一個打的結被稱為第一個，一直到第六個結形成。如果我現在想把第六個結稱為第一個，可以嗎？」
「不也，世尊。六結若存，斯第六名終非第一。縱我歷生盡其明辯，如何令是六結亂名？」
阿難聽完佛陀的問題，認真思考後回答說：「不行啊，世尊。如果六個結都還在，那麼第六個結就永遠不可能變成第一個。即使我用盡一生的智慧，也無法讓這六個結的順序變得混亂。」
佛言：「六結不同，循顧本因一巾所造，令其雜亂終不得成。則汝六根亦復如是，畢竟同中生畢竟異。」
佛陀微笑著點頭，繼續解釋道：「這六個結雖然不同，但追根溯源，它們都是由同一條花巾打成的。你怎麼努力，也無法讓它們的順序變得混亂。同樣的，你的六根也是如此，它們最終是相同的，卻又在這相同中產生了差異。」
佛告阿難：「汝必嫌此六結不成，願樂一成復云何得？」
佛陀接著問道：「阿難，如果你不喜歡這六個結，想要它們合而為一，那該怎麼做呢？」
阿難言：「此結若存，是非鋒起於中自生。此結非彼彼結非此，如來今日若總解除，結若不生則無彼此。尚不名一六云何成？」
阿難回答說：「世尊，只要這些結還存在，就會產生是非之分。這個結不是那個結，那個結也不是這個結。
如果您今天把所有的結都解開，沒有結的存在，也就沒有彼此之分了。甚至連『一』這個概念都不存在，更別說『六』了。」
佛言：「六解一亡亦復如是。由汝無始心性狂亂，知見妄發發妄不息，勞見發塵如勞目睛，則有狂花於湛精明，無因亂起一切世間。山河大地生死涅槃，皆即狂勞顛倒花相。」
佛陀欣慰地說：「『六解一亡』的道理就是這樣。由於你從無始以來，心性就處於狂亂的狀態，產生了錯誤的知見。這些錯誤不斷滋生，就像勞累的眼睛會看到幻影一樣。
在本來清淨明亮的心性中，無緣無故地生起了幻象。世間的一切，包括山河大地、生死輪迴、涅槃境界，都是這種狂亂勞累所產生的顛倒幻相。」
阿難言：「此勞同結云何解除？」
阿難聽完後，又問道：「那麼，這種勞累和那些結一樣，該如何解除呢？」
如來以手將所結巾，偏掣其左問阿難言：「如是解不？」
佛陀說完，拿起那條打了結的花巾，用手往左邊拉了拉，然後問阿難：「這樣能解開結嗎？」
「不也，世尊。」
阿難搖搖頭回答：「不能，世尊。」
旋復以手偏牽右邊，又問阿難：「如是解不？」
佛陀又把手往右邊拉了拉，再次問道：「那這樣能解開嗎？」
「不也，世尊。」
阿難又回答：「也不能，世尊。」
佛告阿難：「吾今以手，左右各牽竟不能解。汝設方便云何成解？」
佛陀溫和地說：「我現在用手左右拉扯，都無法解開這個結。你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解開它嗎？」
阿難白佛言：「世尊，當於結心解即分散。」
阿難想了想，恭敬地回答：「世尊，應該要從結的中心開始解，結就會自然散開。」
佛告阿難：「如是如是，若欲除結當於結心。阿難，我說佛法從因緣生，非取世間和合麁相。如來發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隨所緣出。如是乃至恒沙界外，一滴之雨亦知頭數。現前種種松直棘曲，鵠白鳥玄皆了元由。是故阿難，隨汝心中選擇六根，根結若除塵相自滅，諸妄銷亡不真何待。」
佛陀欣慰地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如果要除去結，就要從結的核心下手。阿難，我所講的佛法是從因緣而生的，不是取世間粗糙的表面現象。如來揭示世間和出世間的法則，了解它們的本源，知道它們是如何產生的。
甚至在無數世界之外的一滴雨，我也知道它的來處。眼前的松樹為什麼挺直，荊棘為何彎曲，白鷺為何潔白，烏鴉為何漆黑，我都了解其中的緣由。」
佛陀繼續說道：「所以，阿難，你可以從你的六根中選擇一個，如果能解開這個根的結，其他的塵相自然就會消失。當所有的妄想都消除了，真實的本性自然就會顯現，還有什麼好等待的呢？」
「阿難，吾今問汝。此劫波羅巾六結現前，同時解縈得同除不？」
佛陀繼續耐心地教導阿難，問道：「阿難，我再問你，這條花巾上的六個結都在眼前，你能同時解開它們嗎？」
「不也，世尊。是結本以次第綰生，今日當須次第而解。六結同體結不同時，則結解時云何同除？」
阿難思考片刻，回答說：「不能，世尊。這些結是按順序打的，解開時也應該按順序來。六個結雖然在同一條花巾上，但並不是同時打的，那麼解開時又怎能同時呢？」
佛言：「六根解除亦復如是。此根初解先得人空，空性圓明成法解脫。解脫法已俱空不生，是名菩薩從三摩地得無生忍。」
佛陀點頭說道：「解開六根的束縛也是如此。當你開始解開第一個根的束縛時，你會首先體驗到人我空性。隨著空性的圓滿明朗，你就能獲得法的解脫。當法也解脫後，一切空相也不再生起，這就是菩薩通過禪定而獲得無生法忍的境界。」
阿難及諸大眾蒙佛開示，慧覺圓通得無疑惑。一時合掌頂禮雙足，而白佛言：「我等今日，身心皎然快得無礙。雖復悟知一六亡義，然猶未達圓通本根。世尊，我輩飄零積劫孤露，何心何慮預佛天倫？如失乳兒忽遇慈母。若復因此際會道成，所得密言還同本悟，則與未聞無有差別。惟垂大悲惠我祕嚴，成就如來最後開示。」作是語已，五體投地，退藏密機冀佛冥授。
聽了佛陀的開示，阿難和在座的大眾頓時豁然開朗，心中再無疑惑。他們齊齊向佛陀頂禮，阿難代表大家說道：「世尊，今天聽了您的教導，我們的身心感到無比清明，沒有任何障礙。雖然我們已經理解了『一六亡』的道理，但還是不明白圓通的根本在哪裡。
世尊啊，我們在輪迴中飄零了無數劫，孤苦無依，現在能成為佛的眷屬，是何等的福分！就像失去母親的嬰兒突然遇到了慈愛的母親一樣。如果我們能藉此機會成就道果，所獲得的秘密教言若與我們本來的覺悟相同，那豈不是跟沒聽過沒什麼區別嗎？
懇請您大發慈悲，再賜予我們最後的秘密教導，完成如來的最後開示。」說完，阿難和大眾五體投地，深深地叩拜，希望能得到佛陀的秘密傳授。
爾時世尊普告眾中諸大菩薩及諸漏盡大阿羅漢：「汝等菩薩及阿羅漢，生我法中得成無學。吾今問汝最初發心悟十八界誰為圓通？從何方便入三摩地？」
這時，佛陀向在座的大菩薩們和已經斷盡煩惱的大阿羅漢們說：「你們這些菩薩和阿羅漢，都是在我的教法中修行成就的。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最初發心時，是通過悟解十八界中的哪一界而達到圓通的？你們又是用什麼方法進入禪定的？」
驕陳那五比丘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在鹿苑及於雞園，觀見如來最初成道，於佛音聲悟明四諦。佛問比丘我初稱解，如來印我名阿若多妙音密圓。我於音聲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音聲為上。」
首先，憍陳如五比丘從座位上站起來，向佛陀頂禮後說道：「世尊，我在鹿野苑和雞園時，親眼見證了您最初成道。我是通過聆聽您的教導而明白了四聖諦的道理。
當您問比丘們誰最先理解時，我第一個回答，您就印證我為『解』，並賜我阿若多（已解）的稱號。我是通過聽聞佛音而證得阿羅漢果的。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聲音。」
優波尼沙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亦觀佛最初成道，觀不淨相生大厭離，悟諸色性以從不淨。白骨微塵歸於虛空，空色二無，成無學道。如來印我名尼沙陀，塵色既盡妙色密圓。我從色相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色因為上。」
接著，優波尼沙陀尊者也站起來向佛陀頂禮，然後說：「我也是在您最初成道時開始修行的。我觀察不淨相而生起極大的厭離心，領悟到一切色法的本質都源於不淨。我觀想白骨分解成微塵，最後歸於虛空，體會到空與色都是虛幻的，從而證得阿羅漢果。
您賜我優波尼沙陀的法號，意味著色塵已盡，妙色圓滿。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色法。」
香嚴童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聞如來教我諦觀諸有為相。我時辭佛宴晦清齋，見諸比丘燒沈水香，香氣寂然來入鼻中。我觀此氣非木非空非煙非火，去無所著來無所從。由是意銷發明無漏，如來印我得香嚴號。塵氣倏滅妙香密圓，我從香嚴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香嚴為上。」
然後，香嚴童子也起身向佛陀頂禮，說道：「我聽從您的教導，仔細觀察一切有為法的相狀。有一次，我告別您去靜室齋戒，看見比丘們在燒沉香，香氣悄然入鼻。我觀察這香氣，發現它不屬於木，不屬於空，也不是煙或火，來無所從，去無所著。
由此我的妄念消除，證得無漏境界。您賜我香嚴的法號，我從香法中證得阿羅漢果。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香法。」
藥王藥上二法王子，并在會中五百梵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無始劫為世良醫，口中嘗此娑婆世界草木金石，名數凡有十萬八千。如是悉知苦醋鹹淡甘辛等味，并諸和合俱生變異。是冷是熱有毒無毒悉能遍知，承事如來了知味性非空非有，非即身心非離身心。分別味因從是開悟，蒙佛如來印我昆季，藥王藥上二菩薩名。今於會中為法王子，因味覺明位登菩薩。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味因為上。」
接下來，藥王和藥上這兩位法王子，以及在場的五百位梵天，一同起身向佛陀頂禮，然後說道：「世尊，我們從無始劫以來一直是世間的良醫。我們嘗遍了娑婆世界的草木、金石，共計十萬八千種。我們能分辨苦、酸、鹹、淡、甘、辛等各種味道，以及它們混合後產生的變化。無論是冷是熱，有毒無毒，我們都瞭如指掌。
在侍奉如來的過程中，我們領悟到味道的本質既不是空也不是有，既不屬於身體也不屬於心靈，但又不離開身心。通過分析味道的來源，我們開悟了。蒙佛陀恩賜，我們兄弟倆得到了藥王、藥上兩位菩薩的稱號。
如今在法會上，我們是法王子，因為通過味覺而開悟，登上了菩薩的果位。如果問我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們認為是味覺。」
跋陀婆羅并其同伴十六開士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等先於威音王佛，聞法出家於浴僧時。隨例入室忽悟水因，既不洗塵亦不洗體，中間安然得無所有。宿習無忘乃至今時從佛出家今得無學。彼佛名我跋陀婆羅，妙觸宣明成佛子住。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觸因為上。」
然後，跋陀婆羅和他的十六位同伴也站起來向佛陀頂禮，說道：「我們最初是在威音王佛時期聽聞佛法出家的。有一次在為僧眾準備洗浴時，我們突然領悟到水的本質。
我們發現水既不能洗去塵埃，也不能洗滌身體，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感到安然自在，達到了無所有的境界。
這個體悟一直保存到現在，我們跟隨佛陀出家，如今已經證得阿羅漢果。那位佛陀賜我跋陀婆羅的法號，我通過觸覺的妙用而成就佛子的果位。如果問我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們認為是觸覺。」
摩訶迦葉及紫金光比丘尼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於往劫於此界中，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我得親近聞法修學，佛滅度後供養舍利然燈續明，以紫光金塗佛形像。自爾已來世世生生，身常圓滿紫金光聚。此紫金光比丘尼者，即我眷屬同時發心。我觀世間六塵變壞，唯以空寂修於滅盡，身心乃能度百千劫猶如彈指。我以空法成阿羅漢，世尊說我頭陀為最。妙法開明銷滅諸漏。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法因為上。」
然後，摩訶迦葉尊者和紫金光比丘尼等人也起身向佛陀頂禮，說：「在過去的劫中，這個世界上有一位佛陀名叫日月燈。我有幸親近他，聽聞佛法並修行。佛陀圓寂後，我供養舍利，點燈不斷，還用紫金漆塗佛像。
從那時起，生生世世，我的身體都散發著紫金色的光芒。這位紫金光比丘尼就是當時和我一同發心的眷屬。我觀察到世間的六塵都是無常變壞的，於是專修空寂和滅盡定，能夠在彈指間度過百千劫。
我通過修習空法而成就阿羅漢果。世尊稱讚我頭陀行第一。我通過妙法開悟，斷盡了一切煩惱。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法塵。」
阿那律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常樂睡眠，如來訶我為畜生類。我聞佛訶啼泣自責，七日不眠失其雙目。世尊示我樂見照明金剛三昧，我不因眼觀見十方，精真洞然如觀掌果。如來印我成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旋見循元斯為第一。」
接下來，阿那律陀尊者站起身來，向佛陀頂禮後說道：「世尊，我剛出家時總是愛睡覺。有一次，您斥責我說我像畜生一樣。聽到您的責備，我傷心地哭泣，自責不已。我七天七夜不睡覺，結果雙目失明。
後來，您教導我『樂見照明金剛三昧』。從此，我不用眼睛也能清楚地看見十方，就像看自己的手掌一樣清晰。您印證我成為阿羅漢。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返觀自性的見性法門。」
周利槃特迦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闕誦持無多聞性，最初值佛聞法出家。憶持如來一句伽陀，於一百日得前遺後得後遺前。佛愍我愚教我安居調出入息，我時觀息微細窮盡，生住異滅諸行剎那。其心豁然得大無礙，乃至漏盡成阿羅漢。住佛座下印成無學。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返息循空斯為第一。」
然後，周利槃特迦尊者也起身向佛陀頂禮，說：「世尊，我記性不好，學識淺薄。我初次遇見佛陀時就出家了。
可是我只能記住佛陀的一句偈語，而且常常前後顛倒，記了前面忘了後面，記了後面又忘了前面。佛陀憐憫我愚笨，教我安住調息。我觀察呼吸的細微變化，領悟到一切事物生住異滅的剎那無常。
突然間，我心開意解，獲得了大自在。最後我斷盡煩惱，成為阿羅漢。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返觀呼吸、體悟空性的法門。」
驕梵鉢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有口業於過去劫輕弄沙門，世世生生有牛呞病。如來示我一味清淨心地法門，我得滅心入三摩地。觀味之知非體非物，應念得超世間諸漏。內脫身心外遺世界，遠離三有如鳥出籠。離垢銷塵法眼清淨成阿羅漢，如來親印登無學道。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還味旋知斯為第一。」
然後，驕梵鉢提尊者也站起來向佛陀頂禮，說：「世尊，我因為過去世口業，曾經輕視嘲笑出家人，所以生生世世都有反芻食物的毛病，像牛一樣。您教導我一種清淨心地的法門，我藉此息滅妄心，進入禪定。
我觀察到味覺的本質既不是實體也不是外物。我很快就超越了世間的煩惱，內心解脫了身心的束縛，外在擺脫了世界的牽絆，遠離了三界，就像鳥兒飛出籠子。我清淨了法眼，成為阿羅漢，蒙您親自印證我證得無學果位。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返觀味覺、超越知見的法門。」
畢陵伽婆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發心從佛入道，數聞如來說諸世間不可樂事。乞食城中心思法門，不覺路中毒刺傷足，舉身疼痛我念有知。知此深痛雖覺覺痛，覺清淨心無痛痛覺。我又思惟如是一身寧有雙覺，攝念未久身心忽空。三七日中諸漏虛盡成阿羅漢，得親印記發明無學。佛問圓通如我所證，純覺遺身斯為第一。」
接下來，畢陵伽婆蹉尊者站起身來，向佛陀頂禮後說道：「世尊，我剛開始跟隨您修行時，常常聽您說世間的事物都是不可樂的。有一天，我在城中乞食時，一邊走一邊思考佛法，不小心被路上的毒刺刺傷了腳。全身都很疼痛，我突然意識到：是誰在感受這種痛？我體會到雖然有痛的感覺，但清淨的心並沒有痛的感受。
我又想，一個身體怎麼會有兩種感覺呢？就在我這樣思考的時候，身心突然變得空靈。三七二十一天後，我的煩惱全都消除了，成為阿羅漢。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純粹的覺知，超越身體的感受。」
須菩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得無礙，自憶受生如恒河沙。初在母胎即知空寂，如是乃至十方成空，亦令眾生證得空性。蒙如來發性覺真空，空性圓明得阿羅漢。頓入如來寶明空海，同佛知見印成無學。解脫性空我為無上。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諸相入非非所非盡，旋法歸無斯為第一。」
然後，須菩提尊者也起身向佛陀頂禮，說：「世尊，我在無數劫以來，心中就沒有任何障礙。我記得我曾經投生過無數次，就像恆河沙那麼多。甚至在母胎中，我就已經體會到空寂的境界。我不僅自己體會到十方皆空，還能幫助其他眾生證得空性。
蒙佛陀開示，我領悟到真正的空性，成為阿羅漢。我瞬間進入如來的寶明空海，與佛陀的智慧相同。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超越一切相，返回無法言說的本體。」
舍利弗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見清淨，如是受生如恒河沙。世出世間種種變化，一見則通獲無障礙。我於路中逢迦葉波，兄弟相逐宣說因緣，悟心無際從佛出家。見覺明圓得大無畏，成阿羅漢為佛長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心見發光光極知見斯為第一。」
然後，舍利弗尊者站起來向佛陀頂禮，說：「世尊，我在無數劫以來，心念一直保持清淨。我曾經投生過無數次，經歷了世間和出世間的種種變化，但只要一看就能通達無礙。有一次，我在路上遇到迦葉波兄弟，聽他們談論因緣法，突然領悟到心性無邊際，於是跟隨佛陀出家。
我的見解圓明，獲得無所畏懼的境界，成為阿羅漢，被稱為佛陀的長子。我是從佛陀的教導中誕生，由佛法所化育。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以心見發光，以光明來照見一切。」
普賢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已曾與恒沙如來為法王子，十方如來教其弟子，菩薩根者修普賢行從我立名。世尊，我用心聞，分別眾生所有知見。若於他方恒沙界外，有一眾生心中發明普賢行者，我於爾時乘六牙象，分身百千皆至其處。縱彼障深未合見我，我與其人暗中摩頂，擁護安慰令其成就。佛問圓通我說本因，心聞發明分別自在斯為第一。」
接下來，普賢菩薩站起身來，向佛陀頂禮後說道：「世尊，我曾經和無數如來一起做法王子。十方如來都教導他們的弟子修習普賢行，這些修行者都以我的名字命名。
我用心來聆聽，能夠分辨眾生所有的知見。即使在遙遠的世界中，只要有一個眾生心中生起普賢行的念頭，我就會乘坐六牙白象，分身百千去到他那裡。
即便他的障礙很深重，看不見我，我也會在暗中摸摸他的頭頂，保護他，安慰他，幫助他成就。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用心來聆聽，從而獲得自在的分別智慧。」
孫陀羅難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從佛入道，雖具戒律於三摩提，心常散動未獲無漏。世尊教我及俱絺羅觀鼻端白，我初諦觀經三七日，見鼻中氣出入如煙。身心內明圓洞世界，遍成虛淨猶如瑠璃。煙相漸銷，鼻息成白心開漏盡。諸出入息化為光明，照十方界得阿羅漢。世尊記我當得菩提，佛問圓通，我以銷息息久發明，明圓滅漏斯為第一。」
然後，孫陀羅難陀尊者也起身向佛陀頂禮，說：「世尊，我剛出家跟隨您修行時，雖然能夠持戒，但在禪定中心常常散亂，無法證得無漏境界。您教導我和俱絺羅觀察鼻端白色。
我仔細觀察了二十一天，看到鼻子裡的氣息出入如煙。漸漸地，我的身心變得明亮，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淨透明，像琉璃一樣。煙霧漸漸消失，氣息變成白色，我的心開悟了，煩惱全都滅盡。
所有的呼吸都變成了光明，照亮十方世界。我成為了阿羅漢，您還預言我將來會成佛。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通過觀察氣息，最終達到明悟的境界。」
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辯才無礙，宣說苦空深達實相。如是乃至恒沙如來，祕密法門我於眾中，微妙開示得無所畏。世尊知我有大辯才，以音聲輪教我發揚。我於佛前助佛轉輪，因師子吼成阿羅漢。世尊印我說法無上，佛問圓通我以法音，降伏魔怨銷滅諸漏斯為第一。」
然後，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尊者站起來向佛陀頂禮，說：「世尊，我在無數劫以來一直具有無礙的辯才，能夠宣說苦、空等深奧的道理。我甚至能夠巧妙地開示無數如來的秘密法門，在眾人中侃侃而談，毫無畏懼。
您知道我有很好的辯才，就讓我用音聲來弘揚佛法。我在您面前協助您轉法輪，因為勇猛說法而成為阿羅漢。您稱讚我說法第一。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用法音降伏魔怨，消除煩惱。」
優波離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親隨佛踰城出家，親觀如來六年勤苦。親見如來降伏諸魔制諸外道，解脫世間貪欲諸漏。承佛教戒，如是乃至三千威儀八萬微細，性業遮業悉皆清淨。身心寂滅成阿羅漢，我是如來眾中綱紀。親印我心持戒修身眾推無上，佛問圓通我以執身身得自在。次第執心心得通達，然後身心一切通利斯為第一。」
接下來，優波離尊者站起身來，向佛陀頂禮後說道：「世尊，我親自跟隨您翻越城牆出家，親眼目睹您六年苦行的情景。我也親眼見證您降伏諸魔、制服外道，解脫世間的貪欲煩惱。
我遵循您的教誨持戒，從三千威儀到八萬微細戒律，無論是性戒還是遮戒，我都清淨持守。我的身心寂滅，成為阿羅漢。在佛陀的僧團中，我負責維持戒律。您親自印證我持戒修身第一，大家也都推崇我。
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先控制身體，使身體自在，然後控制心念，使心靈通達，最後使身心都能通利無礙。」
大目犍連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於路乞食逢遇優樓頻螺伽耶那提三迦葉波，宣說如來因緣深義。我頓發心得大通達，如來惠我袈裟著身鬚髮自落。我遊十方得無罣礙，神通發明推為無上。成阿羅漢寧唯世尊，十方如來歎我神力，圓明清淨自在無畏。佛問圓通我以旋湛心光發宣，如澄濁流久成清瑩斯為第一。」
然後，大目犍連尊者也起身向佛陀頂禮，說：「世尊，我剛開始修行時，在路上乞食遇到了優樓頻螺、伽耶、那提三位迦葉兄弟。他們向我宣說您教導的因緣深義，我立即開悟，獲得大智慧。您賜給我袈裟，我一穿上，頭髮自然掉落。我能夠自在地遊歷十方，神通廣大，被推崇為第一。
我成為阿羅漢後，不只是您，十方如來都讚歎我的神通力。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通過專注力使心如明鏡般清澈，就像澄清渾濁的水，久而久之變得清澈明亮。」
烏芻瑟摩於如來前，合掌頂禮佛之雙足，而白佛言：「我常先憶，久遠劫前性多貪欲。有佛出世名曰空王，說多婬人成猛火聚。教我遍觀百骸四肢，諸冷暖氣神光內凝。化多婬心成智慧火，從是諸佛皆呼召我名為火頭。我以火光三昧力故成阿羅漢心發大願諸佛成道，我為力士親伏魔怨。佛問圓通我以諦觀身心暖觸，無礙流通諸漏既銷，生大寶焰登無上覺斯為第一。」
然後，烏芻瑟摩尊者在佛陀面前合掌頂禮，說：「世尊，我記得在很久以前的劫代，我有很重的貪欲。那時有一位佛出世，名叫空王佛。他說多淫欲的人就像一堆烈火。他教導我觀察身體的百骸四肢，感受冷暖的氣息，將精神凝聚在內。
這樣，我把多淫的心轉化成智慧之火。從那時起，諸佛都稱呼我為『火頭』。我用火光三昧的力量成為阿羅漢，發願在諸佛成道時，做一個降伏魔怨的力士。
如果問我哪種方法最圓通，我認為是仔細觀察身心的暖觸，使之通暢無阻。當煩惱消除後，就能生起智慧之火，證得無上覺悟。」
持地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念往昔普光如來，出現於世我為比丘。常於一切要路津口，田地險隘有不如法，妨損車馬我皆平填。或作橋梁或負沙土，如是勤苦經無量佛出現於世。或有眾生於闤闠處，要人擎物我先為擎，至其所詣放物即行不取其直。毘舍浮佛現在世時，世多饑荒我為負人，無問遠近唯取一錢。或有車牛被於陷溺，我有神力為其推輪拔其苦惱。時國大王筵佛設齋，我於爾時平地待佛。毘舍如來摩頂謂我，當平心地，則世界地一切皆平。我即心開見身微塵與造世界，所有微塵等無差別。微塵自性不相觸摩，乃至刀兵亦無所觸。我於法性悟無生忍成阿羅漢，迴心今入菩薩位中。聞諸如來宣妙蓮華佛知見地，我先證明而為上首。佛問圓通我以諦觀，身界二塵等無差別，本如來藏虛妄發塵，塵銷智圓成無上道斯為第一。」
持地的菩薩站起身來，恭敬地向佛陀行禮，說：「我記得在很久以前，當普光如來出現在世間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比丘。那時候，我常常在各種重要的路口、渡口，或是一些崎嶇難行的田野和險峻的山路上，看到有不合理的情況妨礙車馬通行，我就會盡力填平這些地方。有時候我會搭建橋梁，有時候我會背負沙土來填補坑洞。我就這樣辛勤地工作，經歷了無數佛陀出現於世。」
持地菩薩繼續說道：「有時候，在熱鬧的街市上，如果有人需要幫忙搬運東西，我總是第一個去幫忙。我會把東西搬到目的地，放下就走，從不要求報酬。」「到了毘舍浮佛在世的時候，世界上鬧了大饑荒。那時候，我開始幫人背東西，不管遠近，只收一個銅錢。如果遇到車子或牛陷在泥濘裡，我就會用我的神力幫忙推車輪，解救他們的痛苦。」
持地菩薩接著描述了一個特別的經歷：「有一次，國王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齋宴來供養佛陀。我那時候正在平整地面，準備迎接佛陀的到來。毘舍如來來了，他摸摸我的頭，對我說：『你應該平整你的心地，這樣整個世界的地面就都會變得平坦。』聽了這話，我突然開悟了。我看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微塵，和構成整個世界的微塵沒有任何區別。我領悟到這些微塵的本質是不會相互碰撞的，就連刀劍也無法傷害它們。」
持地菩薩的故事到了高潮：「就在那一刻，我在佛法的本質上領悟了無生法忍，成為了阿羅漢。後來，我又迴心轉入了菩薩的境界。當我聽到如來們宣說妙法蓮華經中關於佛的知見境界時，我首先證明了這個境界，成為了楷模。」
最後，持地菩薩總結道：「佛陀問我是如何證得圓通的。我是通過仔細觀察，發現身體和世界這兩種塵埃其實沒有區別，它們本來就是如來藏，只是虛妄地顯現出來的。當這些塵埃消失時，智慧就圓滿了，我也就成就了無上的佛道。這就是我的修行方法，也是最殊勝的法門。」
月光童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為水天，教諸菩薩修習水精入三摩地。觀於身中水性無奪，初從涕唾如是窮盡，津液精血大小便利，身中漩澓水性一同。見水身中與世界外浮幢王剎，諸香水海等無差別。我於是時初成此觀，但見其水未得無身。當為比丘室中安禪，我有弟子窺窓觀室，唯見清水遍在屋中了無所見。童稚無知取一瓦礫投於水內，激水作聲顧盻而去。我出定後頓覺心痛，如舍利弗遭違害鬼。我自思惟今我已得阿羅漢道久離病緣，云何今日忽生心痛，將無退失。」
接下來，一位名叫月光的童子站了起來。他恭敬地向佛陀行禮，然後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我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間之久遠就像恆河裡的沙子那麼多。那時候，有一位佛陀出現在世間，他的名字叫做水天。水天佛教導所有的菩薩修習一種叫做『水精』的三摩地（一種禪定的方法）。」
月光童子解釋道：「這種修行方法是觀察自己身體裡的水，發現身體裡的水性是不會被奪走的。從鼻涕、唾液開始觀察，一直到汗液、精液、血液，以及大小便，發現身體裡所有的液體，它們的水性都是一樣的。」「漸漸地，我發現身體裡的水和外面世界的水，甚至是香水海，都沒有什麼區別。一開始，我只能看到水，還不能讓自己的身體消失。」
月光童子接著說：「有一天，我正在房間裡打坐。我有個小弟子，他從窗戶往裡面看，只看到整個房間都是清水，什麼都沒有。這個不懂事的小孩，拿了一塊小石頭丟進水裡，水花四濺發出聲音，然後他就跑掉了。」
「當我從禪定中醒來時，突然感到胸口疼痛，就像舍利弗曾經遭受惡鬼傷害時那樣。我心裡想：『我已經成為阿羅漢很久了，早就不會生病了，為什麼今天突然會覺得痛呢？難道是我退步了嗎？』」
爾時童子捷來我前說如上事。我則告言：『汝更見水，可即開門入此水中除去瓦礫。』童子奉教後入定時，還復見水瓦礫宛然，開門除出。我後出定身質如初，逢無量佛。如是至於山海自在通王如來，方得亡身。與十方界諸香水海，性合真空無二無別。今於如來得童真名預菩薩會。佛問圓通我以水性一味流通，得無生忍圓滿菩提斯為第一。」
月光童子繼續說：「這時，那個小弟子跑來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我就對他說：『如果你還能看到水，就把門打開，進到水裡把石頭拿出來。』小弟子照我說的做了。等我再次從禪定中醒來，身體就恢復正常了。」
「從那以後，我遇到了無數的佛陀。直到遇見山海自在通王如來時，我才真正做到身體完全消失。這時，我與十方世界的香水海融為一體，真正體會到空性，沒有了分別。」
月光童子最後說：「現在，我在佛陀面前獲得了『童真』的稱號，加入了菩薩的行列。佛陀問我是如何證得圓通的，我是通過觀察水的本性，體會到一切都是相通的。就這樣，我獲得了無生法忍，圓滿了菩提。這就是我的修行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
瑠璃光法王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經恒沙劫，有佛出世名無量聲。開示菩薩本覺妙明，觀此世界及眾生身，皆是妄緣風力所轉。我於爾時觀界安立觀世動時，觀身動止觀心動念，諸動無二等無差別。我時了覺此群動性，來無所從去無所至。十方微塵顛倒眾生同一虛妄，如是乃至三千大千，一世界內所有眾生，如一器中貯百蚊蚋啾啾亂鳴。於分寸中鼓發狂鬧，逢佛未幾得無生忍。爾時心開，乃見東方不動佛國，為法王子事十方佛。身心發光洞徹無礙。佛問圓通我以觀察風力無依，悟菩提心入三摩地，合十方佛傳一妙心斯為第一。」
有一位名叫瑠璃光的法王子站了起來。他恭敬地向佛陀行禮，然後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我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間之久遠就像恆河裡的沙子那麼多。那時候，有一位佛陀出現在世間，他的名字叫做無量聲。這位佛陀向菩薩們解釋了本覺的奧妙光明，他說我們應該觀察這個世界和所有生命的身體，發現它們都是被虛幻的風力所推動的。」
瑠璃光接著說：「於是，我開始觀察世界是如何安立的，觀察世界是如何運動的，觀察身體是如何動作和停止的，觀察心念是如何生起的。我發現所有的運動其實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區別。」
「我明白了這些運動的本質，它們來無影去無蹤。十方世界裡所有迷惑的眾生，都同樣處在這種虛幻之中。就好像在一個大世界裡的所有生命，就像在一個容器裡裝了上百隻蚊子，它們嗡嗡亂叫，在小小的空間裡瘋狂地飛來飛去。」
瑠璃光繼續說：「沒過多久，我就在佛陀的指導下獲得了無生法忍。那時，我的心豁然開朗，看到了東方不動佛的國土。我成為了法王子，開始侍奉十方的佛陀。我的身心放射出光明，沒有任何阻礙。」
「佛陀問我是如何證得圓通的，我是通過觀察風力無所依靠，領悟了菩提心，進入了三摩地。我與十方佛陀心心相印，這就是我的修行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
虛空藏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與如來定光佛所得無邊身。爾時手執四大寶珠，照明十方微塵佛剎化成虛空。又於自心現大圓鏡，內放十種微妙寶光，流灌十方，盡虛空際諸幢王剎，來入鏡內涉入我身。身同虛空不相妨礙，身能善入微塵國土，廣行佛事得大隨順。此大神力由我諦觀，四大無依妄想生滅，虛空無二佛國本同。於同發明得無生忍。佛問圓通我以觀察虛空無邊入三摩地，妙力圓明斯為第一。」
接著，另一位名叫虛空藏的菩薩站了起來。他也恭敬地向佛陀行禮，然後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在定光佛那裡，我獲得了無邊無際的身體。那時，我手裡拿著四顆寶珠，照亮了十方無數的佛國，這些佛國都化成了虛空。同時，在我的心中出現了一面大圓鏡，從鏡子裡放出十種美妙的寶光，灑遍十方，直到虛空的盡頭。所有的佛國都進入了鏡子，又進入了我的身體。」
虛空藏菩薩繼續說：「我的身體就像虛空一樣，可以自由進出任何地方，不會有任何阻礙。我可以進入最小的微塵世界，到處行走，做各種佛事，隨心所欲。」
「我擁有這種神通力量，是因為我仔細觀察發現，四大元素沒有固定的依靠，所有的妄想都是生滅無常的。虛空是沒有區別的，所有的佛國本來就是一樣的。明白這一點後，我就獲得了無生法忍。」
「佛陀問我是如何證得圓通的，我是通過觀察虛空無邊無際，進入了三摩地。我的神通力量圓滿無礙，這就是我的修行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
彌勒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經微塵劫，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明。我從彼佛而得出家，心重世名好遊族姓。爾時世尊教我修習唯心識定入三摩地。歷劫已來以此三昧事恒沙佛，求世名心歇滅無有。至然燈佛出現於世，我乃得成無上妙圓識心三昧。乃至盡空如來國土淨穢有無，皆是我心變化所現。世尊，我了如是唯心識故，識性流出無量如來。今得授記次補佛處。佛問圓通，我以諦觀十方唯識，識心圓明入圓成實，遠離依他及遍計執，得無生忍斯為第一。」
有一位名叫彌勒的菩薩站了起來。他恭敬地向佛陀行禮，然後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我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間之久遠就像微塵那麼多。那時候，有一位佛陀出現在世間，他的名字叫做日月燈明。我在那位佛陀那裡出家了，但那時的我很在意世俗的名聲，喜歡到處拜訪有名望的家族。」
彌勒菩薩繼續說：「那時候，佛陀教導我修習一種叫做『唯心識定』的禪定方法。從那以後，我一直用這種方法來侍奉無數的佛陀，慢慢地，我追求名聲的心也就消失了。」
「直到然燈佛出現在世間的時候，我終於成就了最高深奧妙的『識心三昧』。我發現，所有佛國土的淨與穢、有與無，都是我的心所變化出來的。我明白了這一切都只是心識的顯現，從我的識性中流出了無數的如來。現在，我已經得到了授記，將來會成為佛陀。」
「佛陀問我是如何證得圓通的，我是通過仔細觀察十方世界都只是識心的顯現，讓識心圓滿明亮，進入了圓成實性，遠離了依他起性和遍計所執性，獲得了無生法忍。這就是我的修行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
大勢至法王子與其同倫五十二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無量光。十二如來相繼一劫，其最後佛名超日月光。彼佛教我念佛三昧。譬如有人一專為憶一人專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見非見。二人相憶二憶念深，如是乃至從生至生，同於形影不相乖異。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為。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歷生不相違遠。若眾生心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如染香人身有香氣，此則名曰香光莊嚴。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無生忍，今於此界攝念佛人歸於淨土。佛問圓通我無選擇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得三摩地斯為第一。」
接著，一位名叫大勢至的法王子和他的五十二位菩薩同伴一起站了起來。他們恭敬地向佛陀行禮，然後大勢至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我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間之久遠就像恆河沙那麼多。那時候，有一位佛陀出現在世間，他的名字叫做無量光。接下來的一劫中，有十二位如來相繼出現，最後一位叫做超日月光。那位佛陀教導我『念佛三昧』的方法。」
大勢至解釋道：「這就像兩個人，一個專心地想著另一個，另一個則完全忘記了第一個人。這兩個人即使相遇也可能認不出對方。但如果兩個人都在想著對方，他們的感情就會越來越深，甚至生生世世都形影不離。」
「十方的如來憐愛眾生，就像母親想念孩子一樣。如果孩子逃走了，即使母親想念也沒用。但如果孩子也想念母親，那麼母子就永遠不會分離。同樣的，如果眾生心中憶念佛陀，現在或將來一定能見到佛陀，與佛陀很親近。」
大勢至繼續說：「這樣的人不需要特別的方法，自然就能開悟。就像染香的人，身上自然會有香味，這就叫做『香光莊嚴』。我最初就是通過念佛而獲得無生法忍的。現在我在這個世界上，幫助念佛的人往生淨土。」
「佛陀問我是如何證得圓通的，我是不加選擇地攝受六根，持續保持清淨的念頭，這樣就獲得了三摩地。這就是我的修行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