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經第二卷》重點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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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與波斯匿王的對話:討論身體的無常變化,但見性(真心)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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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難提出疑問:如果見性不生滅,為何佛說眾生失去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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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解釋見性的普遍性:見性遍布一切,不受空間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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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見性與物象的關係:見性非物,亦非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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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菩薩請佛進一步闡明見與物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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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解釋見性為妙明真心:超越是非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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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難問及見性與外道所說的自然、因緣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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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否定見性為自然或因緣:見性超越這些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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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世間因緣相非第一義:提出"見見之時見非是見"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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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述眾生輪回的兩種妄見:別業妄見和同分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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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解釋五陰(色、受、想、行、識)如何虛妄:
- 色陰如空中狂花
- 受陰如手掌相摩
- 想陰如談醋梅
- 行陰如暴流波浪
- 識陰如瓶中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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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調五陰皆虛妄,非因緣,非自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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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穿全文的核心思想:一切現象皆為妄想,真實的本性(如來藏)不生不滅,超越一切對立概念。
這些內容反映了《楞嚴經》的核心教義,即萬法唯心,真心不變,超越一切二元對立,而眾生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見性。
《楞嚴經第二卷》完整經文
爾時阿難及諸大眾,聞佛示誨身心泰然。念無始來失却本心,妄認緣塵分別影事。今日開悟如失乳兒忽遇慈母,合掌禮佛,願聞如來顯出身心真妄虛實現前生滅與不生滅二發明性。
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諸佛誨勅,見迦旃延毘羅胝子,咸言此身死後斷滅名為涅槃。我雖值佛今猶狐疑,云何發揮證知此心不生滅地?令此大眾諸有漏者咸皆願聞。」
佛告大王:「汝身現存今復問汝。汝此肉身為同金剛常住不朽,為復變壞?」
「世尊,我今此身終從變滅。」
佛言:「大王,汝未曾滅云何知滅?」
「世尊,我此無常變壞之身,雖未曾滅我觀現前,念念遷謝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漸漸銷殞,殞亡不息,決知此身當從滅盡。」
佛言:「如是大王。汝今生齡已從衰老,顏貌何如童子之時?」
「世尊,我昔孩孺膚腠潤澤,年至長成血氣充滿。而今頹齡迫於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髮白面皺逮將不久。如何見比充盛之時?」
佛言:「大王,汝之形容應不頓朽。」
王言:「世尊,變化密移我誠不覺。寒暑遷流漸至於此。何以故?我年二十雖號年少,顏貌已老初十年時。三十之年又衰二十,于今六十又過于二,觀五十時宛然強壯。世尊,我見密移雖此殂落,其間流易且限十年。若復令我微細思惟,其變寧唯一紀二紀實為年變。豈唯年變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遷。沈思諦觀剎那剎那,念念之間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終從變滅。」
佛言:「大王,汝見變化遷改不停,悟知汝滅亦於滅時,知汝身中有不滅耶?」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實不知。」
佛言:「我今示汝不生滅性。大王,汝年幾時見恒河水?」
王言:「我生三歲慈母携我,謁耆婆天經過此流,爾時即知是恒河水。」
佛言:「大王,如汝所說,二十之時衰於十歲,乃至六十日月歲時念念遷變。則汝三歲見此河時,至年十三其水云何?」
王言:「如三歲時宛然無異,乃至于今年六十二亦無有異。」
佛言:「汝今自傷髮白面皺,其面必定皺於童年。則汝今時觀此恒河,與昔童時觀河之見有童耄不?」
王言:「不也,世尊。」
佛言:「大王,汝面雖皺而此見精性未曾皺。皺者為變不皺非變,變者受滅彼不變者元無生滅。云何於中受汝生死?而猶引彼末伽梨等,都言此身死後全滅。」
王聞是言信知身後捨生趣生,與諸大眾踊躍歡喜得未曾有。
阿難即從座起禮佛,合掌長跪白佛:「世尊,若此見聞必不生滅,云何世尊名我等輩,遺失真性顛倒行事?願興慈悲洗我塵垢。」
即時如來垂金色臂,輪手下指示阿難言:「汝今見我母陀羅手為正為倒?」
阿難言:「世間眾生以此為倒,而我不知誰正誰倒。」
佛告阿難:「若世間人以此為倒,即世間人將何為正?」
阿難言:「如來竪臂兜羅綿手,上指於空則名為正。」
佛即竪臂告阿難言:「若此顛倒首尾相換,諸世間人一倍瞻視。則知汝身與諸如來,清淨法身比類發明。如來之身名正遍知,汝等之身號性顛倒。隨汝諦觀汝身佛身,稱顛倒者名字何處號為顛倒?」
于時阿難與諸大眾,瞪矒瞻佛目精不瞬,不知身心顛倒所在。佛興慈悲哀愍阿難及諸大眾,發海潮音遍告同會:「諸善男子,我常說言,色心諸緣及心所使諸所緣法唯心所現。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現物。云何汝等遺失本妙圓妙明心寶明妙性,認悟中迷晦昧為空,空晦暗中結暗為色,色雜妄想想相為身,聚緣內搖趣外奔逸,昏擾擾相以為心性。一迷為心,決定惑為色身之內,不知色身外泊山河虛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譬如澄清百千大海,棄之唯認一浮漚體,目為全潮窮盡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無差別。如來說為可憐愍者。」
阿難承佛悲救深誨,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雖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圓滿常住心地。而我悟佛現說法音,現以緣心允所瞻仰,徒獲此心未敢認為本元心地。願佛哀愍宣示圓音,拔我疑根歸無上道。」
佛告阿難:「汝等尚以緣心聽法,此法亦緣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應看月。若復觀指以為月體,此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標指為明月故。豈唯亡指,亦復不識明之與暗。何以故?即以指體為月明性,明暗二性無所了故。汝亦如是,若以分別我說法音為汝心者,此心自應離分別音有分別性。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暫止便去終不常住,而掌亭人都無所去名為亭主。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則無所去。云何離聲無分別性?斯則豈唯聲分別心,分別我容離諸色相無分別性。如是乃至分別都無非色非空,拘舍離等昧為冥諦離諸法緣無分別性。則汝心性各有所還,云何為主?」
阿難言:「若我心性各有所還,則如來說妙明元心云何無還?惟垂哀愍為我宣說。」
佛告阿難:「且汝見我見精明元,此見雖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汝應諦聽,今當示汝無所還地。阿難,此大講堂洞開東方,日輪昇天則有明耀,中夜黑月雲霧晦暝則復昏暗。戶牖之隙則復見通,牆宇之間則復觀擁。分別之處則復見緣,頑虛之中遍是空性。欝[土孛]之象則紆昏塵,澄霽歛氛又觀清淨。阿難,汝咸看此諸變化相,吾今各還本所因處。云何本因?阿難,此諸變化明還日輪,何以故?無日不明,明因屬日,是故還日。暗還黑月,通還戶牖,擁還牆宇,緣還分別,頑虛還空,欝[土孛]還塵,清明還霽。則諸世間一切所有不出斯類。汝見八種見精明性當欲誰還?何以故?若還於明,則不明時無復見暗。雖明暗等種種差別,見無差別。諸可還者自然非汝,不汝還者非汝而誰?則知汝心本妙明淨,汝自迷悶喪本受輪,於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來名可憐愍。」
阿難言:「我雖識此見性無還,云何得知是我真性?」
佛告阿難:「吾今問汝。今汝未得無漏清淨,承佛神力見於初禪得無障礙。而阿那律見閻浮提,如觀掌中菴摩羅果。諸菩薩等見百千界,十方如來窮盡微塵清淨國土無所不矚。眾生洞視不過分寸。阿難,且吾與汝觀四天王所住宮殿,中間遍覽水陸空行,雖有昏明種種形像,無非前塵分別留礙。汝應於此分別自他。今吾將汝擇於見中,誰是我體誰為物象。阿難,極汝見源,從日月宮是物非汝,至七金山周遍諦觀,雖種種光亦物非汝。漸漸更觀雲騰鳥飛,風動塵起樹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阿難,是諸近遠諸有物性,雖復差殊同汝見精清淨所矚。則諸物類自有差別,見性無殊。此精妙明誠汝見性。若見是物則汝亦可見吾之見。若同見者名為見吾,吾不見時何不見吾不見之處。若見不見自然非彼不見之相。若不見吾不見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又則汝今見物之時,汝既見物物亦見汝。體性紛雜則汝與我,并諸世間不成安立。阿難,若汝見時是汝非我,見性周遍非汝而誰。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實。」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性必我非餘,我與如來觀四天王勝藏寶殿居日月宮。此見周圓遍娑婆國,退歸精舍只見伽藍,清心戶堂但瞻簷廡。世尊,此見如是,其體本來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滿一室。為復此見縮大為小,為當牆宇夾令斷絕?我今不知斯義所在,願垂弘慈為我敷演。」
佛告阿難:「一切世間大小內外,諸所事業各屬前塵,不應說言見有舒縮。譬如方器中見方空,吾復問汝此方器中所見方空,為復定方為不定方。若定方者別安圓器空應不圓,若不定者在方器中應無方空。汝言不知斯義所在,義性如是云何為在?阿難,若復欲令入無方圓,但除器方空體無方,不應說言更除虛空方相所在。若如汝問入室之時,縮見令小仰觀日時,汝豈挽見齊於日面。若築牆宇能夾見斷,穿為小竇寧無竇迹。是義不然。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失於本心為物所轉,故於是中觀大觀小。若能轉物則同如來,身心圓明不動道場,於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國土。」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精必我妙性,令此妙性現在我前。見必我真,我今身心復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別有實,彼見無別分辨我身。若實我心令我今見,見性實我而身非我,何殊如來先所難言物能見我。惟垂大慈開發未悟。」
佛告阿難:「今汝所言,見在汝前是義非實。若實汝前汝實見者,則此見精既有方所非無指示。且今與汝坐祇陀林,遍觀林渠及與殿堂,上至日月前對恒河。汝今於我師子座前,舉手指陳是種種相。陰者是林明者是日,礙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樹纖毫大小雖殊,但可有形無不指著。若必有見現在汝前,汝應以手確實指陳何者是見。阿難當知若空是見,既已成見何者是空。若物是見,既已是見何者為物。汝可微細披剝萬象,析出精明淨妙見元指陳示我,同彼諸物分明無惑。」
阿難言:「我今於此重閣講堂,遠洎恒河上觀日月。舉手所指縱目所觀,指皆是物無是見者。世尊,如佛所說,況我有漏初學聲聞,乃至菩薩亦不能於萬物象前剖出精見,離一切物別有自性。」
佛言:「如是如是。」
佛復告阿難:「如汝所言無有精見,離一切物別有自性。則汝所指是物之中無是見者。今復告汝汝與如來,坐祇陀林更觀林苑,乃至日月種種象殊,必無見精受汝所指。汝又發明此諸物中何者非見。」
阿難言:「我實遍見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見。何以故?若樹非見云何見樹?若樹即見復云何樹?如是乃至若空非見,云何為空?若空即見復云何空?我又思惟是萬象中,微細發明無非見者。」
佛言:「如是如是。」
於是大眾非無學者,聞佛此言茫然不知是義終始。一時惶悚失其所守。如來知其魂慮變慴心生憐愍,安慰阿難及諸大眾:「諸善男子,無上法王是真實語。如所如說不誑不妄,非末伽梨四種不死矯亂論議。汝諦思惟無忝哀慕。」
是時文殊師利法王子愍諸四眾,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諸大眾不悟如來發明二種精見色空是非是義。世尊,若此前緣色空等象,若是見者應有所指,若非見者應無所矚。而今不知是義所歸故有驚怖,非是疇昔善根輕尠。唯願如來大慈發明此諸物象,與此見精元是何物?於其中間無是非是。」
佛告文殊及諸大眾:「十方如來及大菩薩,於其自住三摩地中,見與見緣并所想相,如虛空花本無所有。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云何於中有是非是?文殊,吾今問汝。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
「如是世尊,我真文殊無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則二文殊,然我今日非無文殊,於中實無是非二相。」
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妄為色空及與聞見。如第二月誰為是月又誰非月?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由是精真妙覺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阿難白佛言:「世尊,誠如法王所說覺緣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滅。與先梵志裟毘迦羅所談冥諦,及投灰等諸外道種,說有真我遍滿十方。有何差別?世尊亦曾於楞伽山,為大慧等敷演斯義。彼外道等常說自然,我說因緣非彼境界。我今觀此覺性自然非生非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似非因緣與彼自然。云何開示不入群邪,獲真實心妙覺明性?」
佛告阿難:「我今如是開示方便,真實告汝。汝猶未悟惑為自然。阿難,若必自然自須甄明有自然體。汝且觀此妙明見中以何為自。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以空為自以塞為自。阿難,若明為自應不見暗。若復以空為自體者應不見塞。如是乃至諸暗等相以為自者,則於明時見性斷滅云何見明。」
阿難言:「必此妙見性非自然,我今發明是因緣性。心猶未明,諮詢如來。是義云何合因緣性?」
佛言:「汝言因緣吾復問汝。汝今同見見性現前,此見為復因明有見因暗有見,因空有見因塞有見。阿難,若因明有應不見暗。如因暗有應不見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於明暗。復次阿難,此見又復緣明有見緣暗有見,緣空有見緣塞有見。阿難,若緣空有應不見塞。若緣塞有應不見空,如是乃至緣明緣暗同於空塞。當知如是精覺妙明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無非不非無是非是,離一切相即一切法。汝今云何於中措心,以諸世間戲論名相而得分別。如以手掌撮摩虛空,只益自勞。虛空云何隨汝執捉。」
阿難白佛言:「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性具四種緣。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義云何?」
佛言:「阿難,我說世間諸因緣相非第一義。阿難,吾復問汝。諸世間人說我能見,云何名見云何不見?」
阿難言:「世人因於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
「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者,應不見暗。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若復二相自相陵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是故阿難,汝今當知見明之時見非是明,見暗之時見非是暗,見空之時見非是空,見塞之時見非是塞。四義成就,汝復應知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云何復說因緣自然及和合相。汝等聲聞狹劣無識,不能通達清淨實相。吾今誨汝當善思惟,無得疲怠妙菩提路。」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為我等輩,宣說因緣及與自然,諸和合相與不和合。心猶未開,而今更聞見見非見重增迷悶。伏願弘慈施大慧目,開示我等覺心明淨。」作是語已悲淚頂禮承受聖旨。
爾時世尊憐愍阿難及諸大眾,將欲敷演大陀羅尼諸三摩提妙修行路。告阿難言:「汝雖強記但益多聞,於奢摩他微密觀照心猶未了。汝今諦聽,吾今為汝分別開示。亦令將來諸有漏者獲菩提果。阿難,一切眾生輪迴世間,由二顛倒分別見妄。當處發生當業輪轉。云何二見?一者眾生別業妄見,二者眾生同分妄見。」
「云何名為別業妄見?阿難,如世間人目有赤眚,夜見燈光別有圓影五色重疊。於意云何?此夜燈明所現圓光,為是燈色為當見色?阿難,此若燈色則非眚人何不同見。而此圓影唯眚之觀,若是見色見已成色,則彼眚人見圓影者名為何等?復次阿難,若此圓影離燈別有,則合傍觀屏帳几筵有圓影出。離見別有應非眼矚,云何眚人目見圓影?是故當知色實在燈,見病為影。影見俱眚見眚非病,終不應言是燈是見。於是中有非燈非見,如第二月非體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觀揑所成故。諸有智者不應說言此揑根元,是形非形離見非見。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誰是燈是見。何況分別非燈非見。」
「云何名為同分妄見?阿難,此閻浮提除大海水,中間平陸有三千洲。正中大洲東西括量,大國凡有二千三百。其餘小洲在諸海中,其間或有三兩百國,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阿難,若復此中有一小洲只有兩國,唯一國人同感惡緣,則彼小洲當土眾生,覩諸一切不祥境界。或見二日或見兩月,其中乃至暈蝕珮玦彗勃飛流,負耳虹蜺種種惡相。但此國見彼國眾生,本所不見亦復不聞。阿難,吾今為汝以此二事進退合明。」
「阿難,如彼眾生別業妄見,矚燈光中所現圓影雖現似境,終彼見者目眚所成。眚即見勞非色所造,然見眚者終無見咎。例汝今日以目觀見山河國土及諸眾生,皆是無始見病所成。見與見緣似現前境,元我覺明見所緣眚,覺見即眚本覺明心。覺緣非眚覺所覺眚,覺非眚中此實見見。云何復名覺聞知見?是故汝今見我及汝并諸世間,十類眾生皆即見眚,非見眚者彼見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見。」
「阿難,如彼眾生同分妄見。例彼妄見別業一人,一病目人同彼一國。彼見圓影眚妄所生,此眾同分所現不祥,同見業中瘴惡所起。俱是無始見妄所生。例閻浮提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并洎十方諸有漏國及諸眾生。同是覺明無漏妙心,見聞覺知虛妄病緣,和合妄生和合妄死。若能遠離諸和合緣及不和合,則復滅除諸生死因。圓滿菩提不生滅性,清淨本心本覺常住。」
「阿難,汝雖先悟本覺妙明,性非因緣非自然性。而猶未明如是覺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阿難,吾今復以前塵問汝。汝今猶以一切世間,妄想和合諸因緣性,而自疑惑。證菩提心和合起者,則汝今者妙淨見精,為與明和為與闇和,為與通和為與塞和。若明和者且汝觀明,當明現前何處雜見。見相可辨雜何形像。若非見者云何見明。若即見者云何見見。必見圓滿何處和明。若明圓滿不合見和,見必異明雜則失彼性明名字。雜失明性和明非義,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復次阿難,又汝今者妙淨見精,為與明合為與暗合,為與通合為與塞合。若明合者至於暗時明相已滅,此見即不與諸暗合云何見暗。若見暗時不與暗合,與明合者應非見明。既不見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我思惟此妙覺元,與諸緣塵及心念慮非和合耶。」
佛言:「汝今又言覺非和合,吾復問汝此妙見精非和合者,為非明和為非暗和,為非通和為非塞和。若非明和則見與明必有邊畔。汝且諦觀何處是明何處是見,在見在明自何為畔。阿難,若明際中必無見者則不相及,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又妙見精非和合者,為非明合為非暗合,為非通合為非塞合。若非明合則見與明性相乖角,如耳與明了不相觸。見且不知明相所在,云何甄明合非合理。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阿難,汝猶未明一切浮塵諸幻化相,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幻妄稱相。其性真為妙覺明體,如是乃至五陰六入,從十二處至十八界。因緣和合虛妄有生,因緣別離虛妄名滅。殊不能知生滅去來,本如來藏常住妙明。不動周圓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於去來,迷悟死生了無所得。」
「阿難,云何五陰本如來藏妙真如性?阿難,譬如有人以清淨目觀晴明空,唯一精虛逈無所有。其人無故不動目睛,瞪以發勞則於虛空別見狂花,復有一切狂亂非相。色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是諸狂花非從空來非從目出。如是阿難,若空來者既從空來還從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虛空,空若非空自不容其花相起滅。如阿難體不容阿難。若目出者既從目出還從目入,即此花性從目出故當合有見。若有見者去既花空旋合見眼,若無見者出既翳空旋當翳眼。又見花時目應無翳,云何晴空號清明眼。是故當知色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手足宴安百骸調適,忽如忘生性無違順。其人無故以二手掌於空相摩,於二手中妄生澁滑冷熱諸相。受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是諸幻觸不從空來不從掌出。如是阿難,若空來者,既能觸掌何不觸身。不應虛空選擇來觸。若從掌出應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則掌知離即觸入。臂腕骨髓應亦覺知入時蹤跡。必有覺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來。何待合知要名為觸。是故當知受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談說醋梅口中水出,思踏懸崖足心酸澁。想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醋說不從梅生非從口入。如是阿難,若梅生者梅合自談何待人說。若從口入自合口聞何須待耳。若獨耳聞此水何不耳中而出。想踏懸崖與說相類。是故當知想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暴流波浪相續前際後際不相踰越。行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流性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離空水。如是阿難,若因空生則諸十方無盡虛空成無盡流,世界自然俱受淪溺。若因水有則此暴流性應非水,有所有相今應現在。若即水性則澄清時應非水體。若離空水,空非有外水外無流。是故當知行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取頻伽瓶塞其兩孔滿中擎空,千里遠行用餉他國。識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虛空非彼方來非此方入。如是阿難,若彼方來則本瓶中既貯空去,於本瓶地應少虛空。若此方入開孔倒瓶應見空出。是故當知識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楞嚴經第二卷》白話文翻譯
爾時阿難及諸大眾,聞佛示誨身心泰然。念無始來失却本心,妄認緣塵分別影事。今日開悟如失乳兒忽遇慈母,合掌禮佛,願聞如來顯出身心真妄虛實現前生滅與不生滅二發明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人正在聆聽佛陀的教誨。其中有一位名叫阿難的弟子,還有許多其他的聽眾。當他們聽完佛陀的話語後,心中感到無比的平靜和喜悅。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自己的本心,反而被外在的事物所迷惑。這種感覺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慈愛的母親一樣。大家都非常感動,紛紛向佛陀鞠躬行禮。他們很想進一步了解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幻的,什麼是永恆的,什麼是短暫的。
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昔未承諸佛誨勅,見迦旃延毘羅胝子,咸言此身死後斷滅名為涅槃。我雖值佛今猶狐疑,云何發揮證知此心不生滅地?令此大眾諸有漏者咸皆願聞。」
就在這時,一位名叫波斯匿的國王站了起來。他對佛陀說:「佛陀啊,我以前曾經聽過一些其他老師的教導。他們說人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這就是所謂的涅槃。雖然我現在遇到了您,但我心裡還是有些疑惑。您能不能告訴我們,怎樣才能確定我們的心是永恆不滅的呢?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想知道答案。」
佛告大王:「汝身現存今復問汝。汝此肉身為同金剛常住不朽,為復變壞?」
佛陀聽了,微笑著對國王說:「國王啊,讓我們來探討一下你現在的身體。你覺得你的身體是像金剛一樣堅固永恆,還是會慢慢衰老變化呢?」
「世尊,我今此身終從變滅。」
國王回答說:「佛陀,我的身體當然會慢慢衰老變化的。」
佛言:「大王,汝未曾滅云何知滅?」
佛陀又問:「那麼,你還沒有死亡,你怎麼知道死亡是什麼樣子的呢?」
「世尊,我此無常變壞之身,雖未曾滅我觀現前,念念遷謝新新不住。如火成灰漸漸銷殞,殞亡不息,決知此身當從滅盡。」
國王解釋道:「雖然我還沒有經歷死亡,但我可以觀察到我的身體在不斷地變化。就像火慢慢變成灰一樣,我知道終有一天,我的身體會消逝的。」
佛言:「如是大王。汝今生齡已從衰老,顏貌何如童子之時?」
佛陀點點頭,繼續問道:「國王,你現在的樣子和你小時候比起來,有什麼不同嗎?」
「世尊,我昔孩孺膚腠潤澤,年至長成血氣充滿。而今頹齡迫於衰耄,形色枯悴精神昏昧,髮白面皺逮將不久。如何見比充盛之時?」
國王回憶著說:「哎呀,佛陀啊,我小時候皮膚多麼細嫩啊!長大後身體強壯,充滿活力。但現在呢?我已經老了,身體虛弱,精神也不如從前了。頭髮白了,臉上有了皺紋,感覺離生命的盡頭不遠了。哪裡還能跟年輕時相比呢?」
佛言:「大王,汝之形容應不頓朽。」
佛陀溫和地說:「國王啊,你的容貌變化應該是漸漸的,而不是一下子就衰老的吧?」
王言:「世尊,變化密移我誠不覺。寒暑遷流漸至於此。何以故?我年二十雖號年少,顏貌已老初十年時。三十之年又衰二十,于今六十又過于二,觀五十時宛然強壯。世尊,我見密移雖此殂落,其間流易且限十年。若復令我微細思惟,其變寧唯一紀二紀實為年變。豈唯年變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遷。沈思諦觀剎那剎那,念念之間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終從變滅。」
國王聽了佛陀的話,若有所思地回答:「佛陀啊,您說得對。這種變化確實是悄悄發生的,我都沒有察覺。就像季節的變化一樣,慢慢地就到了現在這個樣子。您知道嗎?我二十歲的時候,雖然還算年輕,但臉上已經比十歲時蒼老了。到了三十歲,又比二十歲時衰老了許多。現在我已經六十歲了,比五十歲時更顯老態。回想五十歲的時候,感覺自己還很強壯呢。」國王繼續說道:「我現在明白了,這種變化雖然緩慢,但其實每十年就有明顯的區別。如果仔細想想,可能每一年,每一個月,甚至每一天都在發生變化。仔細觀察的話,甚至每一瞬間都在變化,沒有停止過。所以我知道,我的身體終究會消失的。」
佛言:「大王,汝見變化遷改不停,悟知汝滅亦於滅時,知汝身中有不滅耶?」
佛陀聽完,溫和地問道:「國王啊,你看到了身體的變化,知道它終將消逝。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的身體中,是否有什麼東西是不會消失的呢?」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我實不知。」
國王合掌回答:「佛陀,我真的不知道。」
佛言:「我今示汝不生滅性。大王,汝年幾時見恒河水?」
佛陀微笑著說:「那麼,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永恆不滅的本性吧。國王,你記得你第一次看到恆河是什麼時候嗎?」
王言:「我生三歲慈母携我,謁耆婆天經過此流,爾時即知是恒河水。」
國王回憶道:「我三歲的時候,母親帶我去拜訪耆婆天。我們路過恆河,那時我就知道那是恆河了。」
佛言:「大王,如汝所說,二十之時衰於十歲,乃至六十日月歲時念念遷變。則汝三歲見此河時,至年十三其水云何?」
佛陀繼續問道:「那麼,從你三歲看到恆河,到你十三歲的時候,河水有什麼變化嗎?」
王言:「如三歲時宛然無異,乃至于今年六十二亦無有異。」
國王回答:「沒有啊,和三歲時看到的一模一樣。直到現在我六十二歲了,看到的恆河還是沒有變化。」
佛言:「汝今自傷髮白面皺,其面必定皺於童年。則汝今時觀此恒河,與昔童時觀河之見有童耄不?」
佛陀點點頭,又問:「你說你現在頭髮白了,臉上有皺紋了。那麼,你現在看恆河的『見』,和你童年時看恆河的『見』,有老少的區別嗎?」
王言:「不也,世尊。」
國王思考片刻,回答:「沒有區別,佛陀。」
佛言:「大王,汝面雖皺而此見精性未曾皺。皺者為變不皺非變,變者受滅彼不變者元無生滅。云何於中受汝生死?而猶引彼末伽梨等,都言此身死後全滅。」
佛陀欣慰地說:「你看,國王,你的臉雖然有了皺紋,但是你看東西的那個『見』的本性卻從未改變過。會起皺紋的東西會變化,不起皺紋的就不會變化。會變化的終將消失,而不變化的東西本來就沒有生滅。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擔心死亡呢?那些說人死後什麼都沒有的說法,你又何必相信呢?」
王聞是言信知身後捨生趣生,與諸大眾踊躍歡喜得未曾有。
聽了佛陀的這番話,國王和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無比欣喜。他們終於明白了,雖然身體會衰老消逝,但有一種永恆的本性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阿難即從座起禮佛,合掌長跪白佛:「世尊,若此見聞必不生滅,云何世尊名我等輩,遺失真性顛倒行事?願興慈悲洗我塵垢。」
阿難聽完佛陀的教導後,心中還有些疑惑。他站起來,恭敬地向佛陀鞠躬,然後跪下來說:「佛陀啊,如果我們的見聞本性是不生不滅的,那為什麼您說我們迷失了真性,做事顛倒呢?請您慈悲地為我們解答,洗去我們心中的迷惑吧。」
即時如來垂金色臂,輪手下指示阿難言:「汝今見我母陀羅手為正為倒?」
佛陀聽了,溫和地笑了笑。他伸出金色的手臂,手掌向下指著,對阿難說:「阿難,你看我的手,是正的還是倒的呢?」
阿難言:「世間眾生以此為倒,而我不知誰正誰倒。」
阿難有些困惑地回答:「佛陀,一般人可能會說這是倒的,但我不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倒啊。」
佛告阿難:「若世間人以此為倒,即世間人將何為正?」
佛陀又問:「那麼,如果世人認為這是倒的,那什麼才是正的呢?」
阿難言:「如來竪臂兜羅綿手,上指於空則名為正。」
阿難想了想,說:「如果您的手掌向上,手臂豎起來指向天空,那應該就是正的吧。」
佛即竪臂告阿難言:「若此顛倒首尾相換,諸世間人一倍瞻視。則知汝身與諸如來,清淨法身比類發明。如來之身名正遍知,汝等之身號性顛倒。隨汝諦觀汝身佛身,稱顛倒者名字何處號為顛倒?」
佛陀聽完,就把手臂豎了起來,對阿難說:「看,如果這樣顛倒一下,世人就會用不同的眼光來看待。其實,你的身體和佛的身體本質上是一樣的。佛的身體被稱為正遍知,而你們的身體被稱為性顛倒。你仔細看看,到底哪裡顛倒了呢?」
于時阿難與諸大眾,瞪矒瞻佛目精不瞬,不知身心顛倒所在。佛興慈悲哀愍阿難及諸大眾,發海潮音遍告同會:「諸善男子,我常說言,色心諸緣及心所使諸所緣法唯心所現。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現物。云何汝等遺失本妙圓妙明心寶明妙性,認悟中迷晦昧為空,空晦暗中結暗為色,色雜妄想想相為身,聚緣內搖趣外奔逸,昏擾擾相以為心性。一迷為心,決定惑為色身之內,不知色身外泊山河虛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譬如澄清百千大海,棄之唯認一浮漚體,目為全潮窮盡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無差別。如來說為可憐愍者。」
阿難和在場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佛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也不明白自己的身心到底哪裡顛倒了。佛陀看到大家困惑的樣子,心生憐憫,用溫柔的聲音對大家說:「善良的人們啊,我常常說,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包括我們的身體和心靈,都是由我們的真心所顯現的。你們怎麼會忘記了這個美妙圓滿的真心呢?你們把迷惑當作了真實,把空虛的黑暗看作了實在的東西。你們把各種念頭和感覺誤認為是真實的自己,被外界的事物所迷惑。你們以為心就在身體裡面,卻不知道山河大地,整個宇宙都是在你們的真心中存在的。」
佛陀接著打了個比方:「這就像是有人面對著浩瀚的大海,卻只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水泡,還以為那就是整個海洋。你們現在就像是特別迷糊的人,就像我剛才把手掌向下時一樣,不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倒。這真是讓人心疼啊。」
阿難承佛悲救深誨,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雖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圓滿常住心地。而我悟佛現說法音,現以緣心允所瞻仰,徒獲此心未敢認為本元心地。願佛哀愍宣示圓音,拔我疑根歸無上道。」
阿難聽完佛陀的教導。他恭敬地對佛陀說:「佛陀啊,我雖然明白了您所說的妙明心是圓滿常住的,但我現在聽您說法,還是用我的分別心在理解。我不敢確定這就是您所說的本來的心。請您再慈悲地為我解釋,幫我消除疑惑,讓我能夠領悟最高的真理。」
佛告阿難:「汝等尚以緣心聽法,此法亦緣非得法性。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應看月。若復觀指以為月體,此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標指為明月故。豈唯亡指,亦復不識明之與暗。何以故?即以指體為月明性,明暗二性無所了故。汝亦如是,若以分別我說法音為汝心者,此心自應離分別音有分別性。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暫止便去終不常住,而掌亭人都無所去名為亭主。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則無所去。云何離聲無分別性?斯則豈唯聲分別心,分別我容離諸色相無分別性。如是乃至分別都無非色非空,拘舍離等昧為冥諦離諸法緣無分別性。則汝心性各有所還,云何為主?」
佛陀慈祥地看著阿難,耐心地解釋道:「阿難,你們現在還是用分別心來聽法。這樣聽到的法,也只是表面的東西,沒有真正理解法的本質。讓我用一個比喻來說明:
想像有個人用手指著月亮,想要給別人看。看的人應該順著手指的方向去看月亮。但如果這個人只盯著手指看,還以為手指就是月亮,那他不僅看不到真正的月亮,連手指的作用也沒理解。為什麼呢?因為他把用來指示的手指誤認為是月亮了。
這樣的人不僅搞錯了手指的作用,甚至連明和暗都分不清楚。為什麼呢?因為他把手指當成了月亮的光明,結果對於什麼是明,什麼是暗,都搞不清楚了。
阿難,你現在的情況也是這樣。如果你認為能夠分別我說法的聲音的那個心就是你的真心,那麼這個心應該能夠離開聲音,還保持分別的能力才對。
讓我再舉個例子:比如有個旅客住在客棧裡,他只是暫時停留,很快就會離開,不會一直住在那裡。而管理客棧的人則不會離開,我們稱他為客棧的主人。
同樣的道理,如果是你的真心,它應該是不會隨著外在的變化而改變的。但是,為什麼當聲音消失後,你的分別能力也跟著消失了呢?
不僅如此,當你分別我的容貌時,如果離開了色相,你的分別能力也會消失。甚至當你什麼都不分別的時候,離開了色法和空法,你的心還是沒有自體。就像有些外道把這種狀態誤解為最高的真理一樣。
如果你的心是這樣的,那麼它總是依附於某些外在的東西而存在。這樣的心,怎麼能稱得上是主人呢?」
佛陀通過這些生動的比喻,想要告訴阿難和大家:我們平常認為的心,其實只是隨著外界變化的東西,不是真正的本性。真正的本性,應該是始終不變的,不依賴於外界的。理解這一點,對於我們認識自己的真實本性非常重要。
阿難言:「若我心性各有所還,則如來說妙明元心云何無還?惟垂哀愍為我宣說。」
阿難聽了,又問:「如果我的心性會隨著外境而改變,那您說的妙明元心為什麼又不會改變呢?」
佛告阿難:「且汝見我見精明元,此見雖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汝應諦聽,今當示汝無所還地。阿難,此大講堂洞開東方,日輪昇天則有明耀,中夜黑月雲霧晦暝則復昏暗。戶牖之隙則復見通,牆宇之間則復觀擁。分別之處則復見緣,頑虛之中遍是空性。欝[土*孛]之象則紆昏塵,澄霽歛氛又觀清淨。阿難,汝咸看此諸變化相,吾今各還本所因處。云何本因?阿難,此諸變化明還日輪,何以故?無日不明,明因屬日,是故還日。暗還黑月,通還戶牖,擁還牆宇,緣還分別,頑虛還空,欝[土*孛]還塵,清明還霽。則諸世間一切所有不出斯類。汝見八種見精明性當欲誰還?何以故?若還於明,則不明時無復見暗。雖明暗等種種差別,見無差別。諸可還者自然非汝,不汝還者非汝而誰?則知汝心本妙明淨,汝自迷悶喪本受輪,於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來名可憐愍。」
佛陀繼續耐心地對阿難解釋:「阿難,你現在看到我,你的這種看見的能力雖然還不是最究竟的妙明真心,但也不是虛幻的影子,就像第二個月亮雖然不是真的月亮,但也不是月亮的倒影。現在請你仔細聽,我要告訴你一個不會改變的道理。
想像我們現在在一個大講堂裡,東邊的門窗都打開了。當太陽升起時,這裡就會變得明亮。到了半夜,沒有月亮,又有雲霧時,這裡就會變得黑暗。從門窗的縫隙看出去,視線是通的。看向牆壁,視線就被擋住了。有東西的地方,你就能看到東西。空蕩蕩的地方,就是一片虛空。塵土飛揚時,你會看到灰濛濛的。天氣晴朗時,你又會看到一片清澈。
阿難,你看到這些變化的現象,我現在要把它們各自還原到它們的本來原因。你知道這些原因是什麼嗎?
- 光明是因為有太陽,沒有太陽就不會有光明,所以光明要還給太陽。
- 黑暗是因為沒有月亮,所以要還給沒有月亮的夜晚。
- 視線通透是因為有門窗,所以要還給門窗。
- 視線被擋住是因為有牆壁,所以要還給牆壁。
- 能看到東西是因為有分別心,所以要還給分別心。
- 空蕩蕩的感覺要還給虛空。
- 灰濛濛的樣子要還給塵土。
- 清澈的景象要還給晴朗的天氣。
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離不開這些類型。但是,阿難,你能看見這八種現象的那個能力,你要把它還給誰呢?
為什麼這麼問呢?如果你把這個能力還給光明,那麼在黑暗中你就看不見了。但實際上,無論是明亮還是黑暗,你的看見的能力都是一樣的。
所有可以還給別的東西的,都不是真正的你。那麼,不能還給別人的,不就是真正的你嗎?
所以你應該明白,你的心本來就是美妙、光明、清淨的。只是你自己迷惑了,忘記了本來的樣子,才在生死中不斷輪迴。這就是為什麼如來說你們是值得憐憫的。」
佛陀想要告訴阿難和大家:我們常常把外在的東西誤認為是自己,但真正的自己是那個永恆不變的覺知能力。理解這一點,對於我們認識自己的真實本性,擺脫生死輪迴非常重要。
阿難言:「我雖識此見性無還,云何得知是我真性?」
阿難似乎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些疑惑:「我明白這個『見』不會改變,但怎麼確定這就是我的真性呢?」
佛告阿難:「吾今問汝。今汝未得無漏清淨,承佛神力見於初禪得無障礙。而阿那律見閻浮提,如觀掌中菴摩羅果。諸菩薩等見百千界,十方如來窮盡微塵清淨國土無所不矚。眾生洞視不過分寸。阿難,且吾與汝觀四天王所住宮殿,中間遍覽水陸空行,雖有昏明種種形像,無非前塵分別留礙。汝應於此分別自他。今吾將汝擇於見中,誰是我體誰為物象。阿難,極汝見源,從日月宮是物非汝,至七金山周遍諦觀,雖種種光亦物非汝。漸漸更觀雲騰鳥飛,風動塵起樹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阿難,是諸近遠諸有物性,雖復差殊同汝見精清淨所矚。則諸物類自有差別,見性無殊。此精妙明誠汝見性。若見是物則汝亦可見吾之見。若同見者名為見吾,吾不見時何不見吾不見之處。若見不見自然非彼不見之相。若不見吾不見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又則汝今見物之時,汝既見物物亦見汝。體性紛雜則汝與我,并諸世間不成安立。阿難,若汝見時是汝非我,見性周遍非汝而誰。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實。」
佛陀繼續對阿難說:「阿難,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清淨,但是靠著我的力量,你可以看到初禪天的景象,沒有任何障礙。而阿那律可以看到整個南瞻部洲,就像看手掌上的一顆小果子一樣清楚。那些菩薩們甚至可以看到成百上千個世界。十方的佛陀更是能夠看到所有的清淨國土,沒有什麼是他們看不到的。而普通的眾生,視力所及不過幾寸遠。
阿難,讓我們一起來觀察四大天王的宮殿。我們可以看到宮殿中間的一切,包括水、陸地和空中的東西。雖然有明有暗,有各種形狀,但這些都是外在的東西,是我們的分別心所看到的。
現在,我要你在所有你看到的東西中,分辨哪個是你自己,哪些是外在的物體。從太陽月亮的宮殿開始,一直到七座金山,雖然有各種光芒,但這些都是外在的東西,不是你。再看看飛翔的雲彩和鳥兒,被風吹起的塵土,樹木、山川、草叢、人和動物,這些都是外在的東西,不是你。
阿難,這些遠近不同的東西,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是被你那清淨的見性所看到的。這些東西雖然有差別,但你的見性是沒有差別的。這個奇妙明亮的見性,就是你真正的本性。
如果見性也是一種外在的東西,那麼你應該也能看到我的見性。如果你能看到我的見性,那麼當我不見東西的時候,你為什麼看不到我不見的狀態呢?如果你看不到我不見的狀態,那麼見性自然不是一個外在的東西。既然不是外在的東西,那不就是你自己嗎?
再者,如果你看東西的時候,東西也能看到你,那麼一切都會變得混亂,世界就無法安立了。
阿難,當你在看東西的時候,那個能看的見性遍布一切,這不就是你自己嗎?為什麼還要懷疑這就是你的真實本性呢?如果你認為這不是你的真實本性,那你又怎麼能從我這裡尋求真實呢?」
通過這個深入淺出的解釋,佛陀想要幫助阿難理解:我們的真實本性就是那個能夠看見一切的見性,它不是外在的東西,而是我們自己。理解這一點,對於我們認識自己的真實本性非常重要。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性必我非餘,我與如來觀四天王勝藏寶殿居日月宮。此見周圓遍娑婆國,退歸精舍只見伽藍,清心戶堂但瞻簷廡。世尊,此見如是,其體本來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滿一室。為復此見縮大為小,為當牆宇夾令斷絕?我今不知斯義所在,願垂弘慈為我敷演。」
阿難聽完佛陀的解釋後,感到有些困惑。他恭敬地對佛陀說:「世尊,如果這個見性真的就是我自己,不是別的什麼,那麼我有一個疑問。剛才我跟隨您的力量,能夠看到四大天王的宮殿,甚至能看到日月所在的宮殿。這個見性可以看到整個娑婆世界。
但是,當我們回到精舍後,我就只能看到寺院的範圍了。當我靜坐在禪房中,所能看到的就只有房間的屋簷和庭院。
世尊,這個見性本來是可以看到整個世界的,為什麼現在在房間裡就只能看到一個房間的範圍呢?是不是這個見性會縮小呢?還是說被牆壁擋住了,所以看不到外面?我現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懇請您慈悲為我解釋一下。」
阿難的這個問題很有趣。他注意到,雖然佛陀說見性是遍布一切的,但為什麼我們平常看東西時,視線似乎會受到限制呢?這個問題觸及到了我們對世界認知的本質,也反映出阿難在理解佛陀教導時的認真和深思。
這個問題也代表了很多人在學習佛法時可能會遇到的困惑:如果我們的本性是無限的,為什麼我們的日常體驗似乎是有限的?阿難的提問為佛陀進一步闡述真理提供了機會,也讓我們能夠更深入地理解佛法的奧妙。
佛告阿難:「一切世間大小內外,諸所事業各屬前塵,不應說言見有舒縮。譬如方器中見方空,吾復問汝此方器中所見方空,為復定方為不定方。若定方者別安圓器空應不圓,若不定者在方器中應無方空。汝言不知斯義所在,義性如是云何為在?阿難,若復欲令入無方圓,但除器方空體無方,不應說言更除虛空方相所在。若如汝問入室之時,縮見令小仰觀日時,汝豈挽見齊於日面。若築牆宇能夾見斷,穿為小竇寧無竇迹。是義不然。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失於本心為物所轉,故於是中觀大觀小。若能轉物則同如來,身心圓明不動道場,於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國土。」
佛陀聽了阿難的問題,微笑著回答道:「阿難,你要明白,世界上所有的大小內外,所有的事物都是外在的東西。我們不應該說見性會變大變小。讓我用一個比喻來解釋:
想像有一個方形的容器,你在裡面看到方形的空間。我問你,這個方形容器裡的空間,它是一定是方形的嗎?還是可以改變形狀的?
如果它一定是方形的,那麼當我們把容器換成圓形的,裡面的空間應該還是方的,對吧?但事實並非如此。
如果它可以改變形狀,那麼在方形容器裡就不應該看到方形的空間,對吧?但我們確實看到了方形的空間。
你說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在哪裡,其實道理就在這裡啊!
阿難,如果你想讓空間沒有方圓之分,只需要拿走容器就行了。空間本身是沒有形狀的,我們不需要再去除什麼。
再說你剛才的問題,當你進入房間時,難道是你的見性變小了嗎?當你仰望太陽時,難道你的見性被拉長到太陽那麼遠了嗎?如果牆壁真的能擋住見性,那麼在牆上鑿個小洞,見性就應該只能從那個小洞出去,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事實是這樣的:所有的眾生從無始以來,都把自己錯認為外在的東西,忘記了自己的本心,被外在的東西所轉。所以才會有看大看小的區別。
如果能夠不被外在的東西所轉,就和如來一樣了。身心圓明,不用移動就能成就道業。在一根毛髮上就能容納十方世界。」
通過這個生動的比喻和解釋,佛陀想要告訴阿難和大家:我們的見性本來是沒有大小的,是我們的分別心造成了大小的區別。如果我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本性,就能超越這些表面的限制,達到真正的自在。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精必我妙性,令此妙性現在我前。見必我真,我今身心復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別有實,彼見無別分辨我身。若實我心令我今見,見性實我而身非我,何殊如來先所難言物能見我。惟垂大慈開發未悟。」
阿難聽完佛陀的解釋後,還是感到有些困惑。他恭敬地對佛陀說:「世尊,如果這個見性真的就是我的妙明本性,那麼為什麼這個妙明本性好像在我面前,而不是我自己呢?如果見性真的就是我,那麼我現在的身體和心又是什麼呢?
現在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我的身心,它們似乎是實在的。但是那個見性卻好像和我的身體是分開的,它不能分辨我的身體。
如果見性真的是我的心,讓我能夠看見東西,那麼見性就是真正的我,而身體不是我。這樣一來,不就和您剛才說的『物能見我』一樣令人困惑嗎?
請您大發慈悲,再為我們這些還沒有明白的人解釋一下。」
阿難的這個問題反映了很多人在理解自我本質時可能遇到的困惑。我們習慣了把自己等同於身體和思想,當聽說真正的自己是超越這些的見性時,難免會感到迷惑。
佛告阿難:「今汝所言,見在汝前是義非實。若實汝前汝實見者,則此見精既有方所非無指示。且今與汝坐祇陀林,遍觀林渠及與殿堂,上至日月前對恒河。汝今於我師子座前,舉手指陳是種種相。陰者是林明者是日,礙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樹纖毫大小雖殊,但可有形無不指著。若必有見現在汝前,汝應以手確實指陳何者是見。阿難當知若空是見,既已成見何者是空。若物是見,既已是見何者為物。汝可微細披剝萬象,析出精明淨妙見元指陳示我,同彼諸物分明無惑。」
佛陀聽了阿難的問題,慈祥地微笑著回答:「阿難,你剛才說見性在你面前,這個說法並不正確。讓我來解釋一下:如果見性真的在你面前,而你又能真的看到它,那麼這個見性就應該有一個確定的位置,你應該能夠指出來才對。
現在,我們坐在祇陀林中,你可以看到周圍的樹林、水溝、殿堂,抬頭還能看到太陽和月亮,面前是恆河。你現在就站在我的獅子座前,舉起手來指給我看:
這陰暗的是樹林,明亮的是太陽,有障礙的是牆壁,通透的是空間。從小草到大樹,從細小的灰塵到巨大的山川,雖然大小不同,但只要有形狀的,你都能指出來。
那麼,如果見性真的在你面前,你能用手指出來嗎?哪一個是見性呢?
阿難,你要知道,如果說空間就是見性,那麼既然空間變成了見性,還有什麼是空間呢?如果說物體就是見性,那麼物體既然已經是見性了,還有什麼是物體呢?
你可以仔細地觀察所有的事物,試著從中找出那個清淨美妙的見性,指給我看。就像你能清楚地指出其他東西一樣,毫不含糊地指出來。」
佛陀通過這個生動的比喻,想要幫助阿難理解:見性不是一個可以用手指出來的東西,它不在我們的「前面」,而是我們看世界的能力本身。這個教導旨在打破我們把見性當作外在對象的錯誤認識,引導我們認識到見性就是我們的本質,而不是某個可以被觀察到的東西。
阿難言:「我今於此重閣講堂,遠洎恒河上觀日月。舉手所指縱目所觀,指皆是物無是見者。世尊,如佛所說,況我有漏初學聲聞,乃至菩薩亦不能於萬物象前剖出精見,離一切物別有自性。」
阿難聽完佛陀的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環顧四周,然後恭敬地對佛陀說:「世尊,我現在站在這個高大的講堂裡,遠遠望去能看到恆河,抬頭還能看見太陽和月亮。我舉起手來,用眼睛看過去,指著周圍的一切東西。但是,我指的都是物體,沒有一樣是見性啊。
就像您剛才說的,如果連我這樣一個還有煩惱、剛開始學習的聲聞弟子都找不到,那麼即使是菩薩,恐怕也無法在萬事萬物中找出那個精妙的見性吧?見性似乎不能離開所有的物體而單獨存在啊。」
佛言:「如是如是。」
佛陀點頭說:「沒錯,就是這樣。」
佛復告阿難:「如汝所言無有精見,離一切物別有自性。則汝所指是物之中無是見者。今復告汝汝與如來,坐祇陀林更觀林苑,乃至日月種種象殊,必無見精受汝所指。汝又發明此諸物中何者非見。」
佛陀聽完阿難的話,慈祥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阿難,你剛才說找不到離開所有物體而單獨存在的見性,你指的所有東西都是物體,沒有一樣是見性。那麼現在,讓我們換個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
你和我一起坐在這祇陀林中,我們再仔細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看看這片樹林,看看天上的日月,還有周圍所有不同的事物。你說這些東西中沒有一樣是見性,對吧?
那麼,我現在問你:在這些東西中,哪一樣不是見性呢?」
阿難言:「我實遍見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見。何以故?若樹非見云何見樹?若樹即見復云何樹?如是乃至若空非見,云何為空?若空即見復云何空?我又思惟是萬象中,微細發明無非見者。」
阿難想了想,回答說:「我確實看到了整個祇陀園林,但我不知道其中哪個不是『見』。為什麼呢?如果說樹不是『見』,那我怎麼能看到樹呢?如果說樹就是『見』,那樹又是什麼呢?同樣的,如果說空間不是『見』,那我怎麼能感受到空間呢?如果說空間就是『見』,那空間又是什麼呢?我仔細思考後發現,所有的東西似乎都離不開『見』。」
佛言:「如是如是。」
佛陀再次點頭說:「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於是大眾非無學者,聞佛此言茫然不知是義終始。一時惶悚失其所守。如來知其魂慮變慴心生憐愍,安慰阿難及諸大眾:「諸善男子,無上法王是真實語。如所如說不誑不妄,非末伽梨四種不死矯亂論議。汝諦思惟無忝哀慕。」
佛陀的這番話說完後,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在場的大眾中,那些還沒有完全開悟的人都感到非常困惑。他們聽了佛陀的話,卻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完全搞不清楚佛陀的意思。
大家突然感到一陣慌亂,好像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們的表情變得驚慌失措,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佛陀看到大家這個樣子,心中充滿了憐憫。他溫和地安慰阿難和其他人說:
「善良的弟子們,不要害怕。無上的法王所說的話都是真實的。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如實的,沒有欺騙,沒有虛假。這不像某些外道所說的那種混亂不實的言論。
你們要仔細地思考我的話,不要辜負了我對你們的憐愛。」
是時文殊師利法王子愍諸四眾,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諸大眾不悟如來發明二種精見色空是非是義。世尊,若此前緣色空等象,若是見者應有所指,若非見者應無所矚。而今不知是義所歸故有驚怖,非是疇昔善根輕尠。唯願如來大慈發明此諸物象,與此見精元是何物?於其中間無是非是。」
這時,文殊師利菩薩看到大家的困惑,從座位上站起來,恭敬地向佛陀行禮,然後說:「世尊,大家似乎不明白您所說的『見』與物體是否為一的道理。如果說物體就是『見』,那應該可以指出來;
如果說物體不是『見』,那又怎麼能看到呢?大家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感到害怕。請您慈悲地再解釋一下,這些物體和『見』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否有一個中間的答案,既不是完全相同,也不是完全不同呢?」
佛告文殊及諸大眾:「十方如來及大菩薩,於其自住三摩地中,見與見緣并所想相,如虛空花本無所有。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云何於中有是非是?文殊,吾今問汝。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
佛陀慈祥地對文殊菩薩和大眾說:「十方諸佛和大菩薩們在他們的禪定中,看到了『能見的心』和『被見的物』,以及所有的想像,都如同空中的花朵,本來就不存在。這個『見』和所見的一切,本質上都是清淨圓滿的菩提心,哪裡有是與非是的區別呢?」佛陀接著用一個比喻來解釋:「文殊,假如有另一個『文殊』,那個『文殊』是真的文殊嗎?」
「如是世尊,我真文殊無是文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則二文殊,然我今日非無文殊,於中實無是非二相。」
文殊回答說:「世尊,我是真正的文殊,不存在另一個文殊。如果有另一個,那就會有兩個文殊了。但我確實存在,只是不能說有『是』或『非』的區別。」
佛言:「此見妙明與諸空塵,亦復如是本是妙明。無上菩提淨圓真心,妄為色空及與聞見。如第二月誰為是月又誰非月?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今觀見與塵,種種發明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由是精真妙覺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佛陀微笑著說:「讓我來告訴你們一個關於真實與幻象的故事。」
佛陀開始娓娓道來:「想像一下,我們的心就像一面明亮的鏡子,純淨無瑕。但是,當我們開始看到各種事物、聽到各種聲音時,這面鏡子上就好像蒙上了一層灰塵。」
「這些灰塵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就像我們看到天上的月亮,有時會誤以為看到兩個月亮一樣。」
一位弟子好奇地問:「佛陀,那麼哪個才是真正的月亮呢?」
佛陀笑著回答: 「其實,天上只有一個真正的月亮。那個看起來像第二個月亮的,只是我們眼睛的錯覺。同樣地,我們所見所聞的世界,有時也會讓我們產生錯誤的想法。」
「就像我們無法分辨哪個是真正的月亮,哪個是假的月亮一樣,我們也常常無法分辨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幻象。」
佛陀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內心深處有一個清澈明亮的本性。正是這個本性,讓我們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重新看清事物的本質。」
弟子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佛陀總結道:「所以,我親愛的弟子們,記住:當你們感到困惑時,不要被表面的現象所迷惑。靜下心來,聆聽你們內心的聲音,那裡有著真正的智慧。」
阿難白佛言:「世尊,誠如法王所說覺緣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滅。與先梵志裟毘迦羅所談冥諦,及投灰等諸外道種,說有真我遍滿十方。有何差別?世尊亦曾於楞伽山,為大慧等敷演斯義。彼外道等常說自然,我說因緣非彼境界。我今觀此覺性自然非生非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似非因緣與彼自然。云何開示不入群邪,獲真實心妙覺明性?」
阿難恭敬地問道:「尊敬的世尊,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佛陀慈祥地看著阿難,說:「請說吧,阿難。」
阿難開口道:「您剛才講到覺性遍布十方,永恆常在,不生不滅。這讓我想起了一些其他的教派,比如梵志裟毘迦羅談論的『冥諦』,還有那些灑灰苦行的修行者。他們也說有一個真我遍滿十方。這兩種說法有什麼不同嗎?」
阿難繼續說: 「我記得您在楞伽山上,曾經向大慧菩薩解釋過類似的道理。您說那些外道常說『自然』,而您講的是『因緣』,兩者是不同的。但是現在我聽您講的這個覺性,它自然而然,不生不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似乎既不屬於因緣,也不屬於自然。我有些困惑了。」
阿難誠懇地問道:「世尊,您能否再詳細解釋一下,如何理解這個道理才不會落入邪見,而能真正理解這個妙覺明性呢?」
佛告阿難:「我今如是開示方便,真實告汝。汝猶未悟惑為自然。阿難,若必自然自須甄明有自然體。汝且觀此妙明見中以何為自。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以空為自以塞為自。阿難,若明為自應不見暗。若復以空為自體者應不見塞。如是乃至諸暗等相以為自者,則於明時見性斷滅云何見明。」
佛陀聽完阿難的問題後,微笑著說:「阿難,讓我用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解釋這個複雜的道理。」阿難恭敬地點頭,準備仔細聆聽。
佛陀開始娓娓道來: 「想像你有一面神奇的鏡子,它能照見一切。現在,我問你:這面鏡子的本質是什麼?」
阿難思考了一下,說:「是它的清澈明亮吧?」
佛陀搖搖頭: 「讓我們仔細想想。如果鏡子的本質是明亮,那麼它怎麼能照見黑暗的東西呢?如果它的本質是空曠,那麼它又怎麼能照見實物呢?」阿難露出困惑的表情。
佛陀繼續說:「再想想,如果說鏡子的本質是暗的,那麼當光明來臨時,鏡子豈不是就消失了嗎?它又怎麼能照見光明呢?」阿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佛陀總結道:「你看,阿難,我們的心就像這面鏡子。它能察覺一切,但它本身並不是任何特定的東西。它不是明亮的,不是黑暗的,也不是空的或實的。它就是純粹的覺知。」
阿難言:「必此妙見性非自然,我今發明是因緣性。心猶未明,諮詢如來。是義云何合因緣性?」
阿難恭敬地說:「尊敬的世尊,我覺得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又好像還是有些不太清楚。」
佛陀溫和地看著阿難,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阿難深吸一口氣,然後說:「如果這個奇妙的見性不是自然而然的,那麼它是不是就屬於因緣和合的範疇呢?但是,我又感覺這個解釋似乎也不太對。世尊,您能再為我解釋一下嗎?這個見性到底是怎麼回事?它為什麼會符合因緣法則呢?」
佛言:「汝言因緣吾復問汝。汝今同見見性現前,此見為復因明有見因暗有見,因空有見因塞有見。阿難,若因明有應不見暗。如因暗有應不見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於明暗。復次阿難,此見又復緣明有見緣暗有見,緣空有見緣塞有見。阿難,若緣空有應不見塞。若緣塞有應不見空,如是乃至緣明緣暗同於空塞。當知如是精覺妙明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非不自然。無非不非無是非是,離一切相即一切法。汝今云何於中措心,以諸世間戲論名相而得分別。如以手掌撮摩虛空,只益自勞。虛空云何隨汝執捉。」
佛陀聽完阿難的問題,微笑著說:「阿難,讓我們用一個簡單的例子來探討這個問題。」
阿難點頭表示理解,其他弟子們也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佛陀開始娓娓道來:「想像一下,我們現在都能看到周圍的景象。這個『能看見』的能力,你認為是因為什麼而存在的呢?」
阿難思考了一下,說:「也許是因為有光明?」
佛陀繼續問道:「那麼,如果只有在有光明的時候才能看見,我們為什麼在黑暗中也能看到東西呢?」阿難愣住了。
佛陀接著說:「再想想,如果說是因為有空間,我們才能看見,那為什麼我們也能看到實物呢?如果說是因為有實物,我們才能看見,那我們又怎麼能看到空間呢?」
阿難和其他弟子們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佛陀微笑著解釋:「你看,阿難,我們的『見性』——也就是能夠看見的本質,它不是因為外在的條件而存在的。它也不是因為內在的某些東西而存在的。它既不是自然而然的,也不是不自然的。」
「這個『見性』超越了所有的對立面,比如是與非、有與無。它離開了所有的形相,卻又包含了一切法則。」
佛陀語重心長地說:「阿難,你現在試圖用世俗的概念去理解它,就像用手去抓住空氣一樣。你越努力去抓,就越感到疲憊,而空氣卻永遠不會被抓住。」
阿難恍然大悟,感慨道:「原來如此!世尊,我明白了。我們平常用的概念和語言,根本無法真正描述這個『見性』的本質。」
佛陀欣慰地點點頭:「沒錯,阿難。理解這一點很重要。我們要學會超越常規的思維方式,才能真正領悟宇宙和我們自身的本質。」
阿難白佛言:「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性具四種緣。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義云何?」
阿難聽完佛陀的解釋後,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佛陀啊,如果這個妙覺性既不是因緣產生的,也不是自然存在的,那為什麼您經常告訴比丘們,我們的見性是由四種條件組成的呢?您說過,見是因為有空間、光明、心識和眼睛才能存在。這是什麼意思呢?」
佛言:「阿難,我說世間諸因緣相非第一義。阿難,吾復問汝。諸世間人說我能見,云何名見云何不見?」
佛陀微笑著回答:「阿難,我之前跟你們說的那些因緣,只是世俗的說法,不是最究竟的真理。讓我們來想想,人們平常說的『能看見』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算是看見,什麼時候算是看不見呢?」
阿難言:「世人因於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
阿難想了想,說:「一般人認為,有陽光、月光或燈光的時候能看見東西,就叫做看見。如果沒有這些光,就看不見了。」
「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者,應不見暗。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若復二相自相陵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是故阿難,汝今當知見明之時見非是明,見暗之時見非是暗,見空之時見非是空,見塞之時見非是塞。四義成就,汝復應知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云何復說因緣自然及和合相。汝等聲聞狹劣無識,不能通達清淨實相。吾今誨汝當善思惟,無得疲怠妙菩提路。」
佛陀開始說道:「想像你在一個完全黑暗的房間裡。你看不見任何東西,對嗎?」
阿難回答:「是的,世尊。」
佛陀繼續問:「那麼,在黑暗中,你是否能看見黑暗本身呢?」
阿難思考了一下,有些困惑地說:「這……我好像能感覺到黑暗,但不確定是否能『看見』黑暗。」
佛陀點頭說:「很好,阿難。現在想像房間裡突然亮起了燈。你能看見光明,對嗎?」
阿難回答:「是的,我能看見光明。」
佛陀又問:「那麼,當你看見光明時,你還能看見黑暗嗎?」
阿難搖搖頭:「不能,世尊。」
佛陀微笑著說:「你看,阿難,無論是在明亮還是黑暗中,你的『看見』的能力都一直存在。它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它既不是因為有東西而存在,也不是因為沒有東西而不存在。」
阿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佛陀繼續說:「這個『看見』的能力,就像是一面永不改變的鏡子。無論鏡子前面是什麼,鏡子本身都不會變成那個東西。當你看見空間時,『看見』並不是空間;當你看見物體時,『看見』也不是物體。」
「更有趣的是,」佛陀微笑著說,「當你意識到自己在『看見』時,那個意識到的『看見』也不是真正的『看見』。真正的『看見』是如此的純粹,以至於它超越了我們所有的概念和描述。」
阿難恍然大悟,驚嘆道:「啊!我明白了,世尊。這個『看見』的本質如此深奧,遠遠超出了我們平常用的因緣、自然這些概念!」
佛陀欣慰地點點頭:「沒錯,阿難。這就是為什麼我說,你們要努力思考,不要疲倦。通向真正智慧的道路雖然艱難,但卻無比珍貴。繼續保持這樣的求知欲和開放心態,你一定會有更多收穫的。」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為我等輩,宣說因緣及與自然,諸和合相與不和合。心猶未開,而今更聞見見非見重增迷悶。伏願弘慈施大慧目,開示我等覺心明淨。」作是語已悲淚頂禮承受聖旨。
阿難恭敬地對佛陀說:「世尊,您為我們解釋了因緣和自然,還有各種和合與不和合的現象。但我的心還是不太明白,現在又聽到『見見非見』這樣的話,更加困惑了。請您慈悲為懷,給我們智慧的眼睛,讓我們的覺悟之心變得明亮清淨。」說完,阿難流下了感動的淚水,低頭頂禮,準備聆聽佛陀的教誨。
爾時世尊憐愍阿難及諸大眾,將欲敷演大陀羅尼諸三摩提妙修行路。告阿難言:「汝雖強記但益多聞,於奢摩他微密觀照心猶未了。汝今諦聽,吾今為汝分別開示。亦令將來諸有漏者獲菩提果。阿難,一切眾生輪迴世間,由二顛倒分別見妄。當處發生當業輪轉。云何二見?一者眾生別業妄見,二者眾生同分妄見。」
佛陀溫和地說:「親愛的阿難,還有在座的各位,我有一些重要的道理要告訴你們。這些道理可以幫助你們,也可以幫助未來的人們找到真正的快樂和智慧。」阿難恭敬地回答:「我們洗耳恭聽,世尊。」
佛陀微笑著說:「阿難,你的記憶力很好,學識也很豐富。但是在靜心觀照的修行上,你還需要更多的理解和練習。」阿難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佛陀繼續說:「現在,我要告訴你們一個重要的道理。你們要仔細聽,好好思考。這個道理不僅對你們有幫助,也會幫助將來的人們找到真正的解脫之道。」弟子們都豎起耳朵,專注地聽著。
佛陀解釋道:「你們知道為什麼人們總是在這個世界上輪迴不止嗎?這是因為有兩種錯誤的認識方式。」
「第一種,我們稱之為『別業妄見』。這是每個人因為自己的行為和想法而產生的錯誤認識。」
「第二種,我們稱之為『同分妄見』。這是一群人或整個社會共同擁有的錯誤認識。」
阿難好奇地問:「世尊,您能給我們舉個例子嗎?」
佛陀點點頭:「當然可以。比如說,有人認為自己很醜,所以總是不自信,這就是『別業妄見』。而如果整個社會都認為某種膚色更好看,這就是『同分妄見』。」弟子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佛陀總結道:「這兩種錯誤的認識方式,就像兩個巨大的漩渦,不斷地把人們捲入生死輪迴之中。理解並超越這兩種認識方式,就是我們修行的重要目標。」
就這樣,佛陀開始了一堂深奧而重要的課程,幫助弟子們理解人生的本質,並指引他們走向真正的智慧之路。
「云何名為別業妄見?阿難,如世間人目有赤眚,夜見燈光別有圓影五色重疊。於意云何?此夜燈明所現圓光,為是燈色為當見色?阿難,此若燈色則非眚人何不同見。而此圓影唯眚之觀,若是見色見已成色,則彼眚人見圓影者名為何等?復次阿難,若此圓影離燈別有,則合傍觀屏帳几筵有圓影出。離見別有應非眼矚,云何眚人目見圓影?是故當知色實在燈,見病為影。影見俱眚見眚非病,終不應言是燈是見。於是中有非燈非見,如第二月非體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觀揑所成故。諸有智者不應說言此揑根元,是形非形離見非見。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誰是燈是見。何況分別非燈非見。」
佛陀看著好奇的弟子們,微笑著說:「讓我給你們講一個有趣的故事,來解釋什麼是『別業妄見』。」弟子們都豎起耳朵,專注地聆聽。
佛陀開始娓娓道來:「從前,有一個叫阿難的人,他的眼睛生了一點小毛病。有一天晚上,他看到一盞燈。」
「阿難,你猜他看到了什麼?」佛陀問道。
阿難好奇地回答:「他看到了燈光?」
佛陀笑著說:「不僅如此。因為他眼睛的問題,他看到燈光周圍有一個彩色的光圈,像彩虹一樣美麗。」
「現在問題來了,」佛陀繼續說,「這個彩色的光圈到底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阿難眼睛出問題而看到的呢?」弟子們都陷入了思考。
佛陀解釋道:「如果這個光圈是真的存在的,那麼其他人也應該能看到,對吧?但事實是,只有阿難能看到。」
「那麼,」佛陀問道,「這個光圈是不是阿難看到的東西呢?」
一個弟子回答:「看起來是的。」
佛陀點點頭:「但是,如果這個光圈真的是阿難看到的東西,那麼它就應該真實存在。可是我們剛才說過,其他人看不到它。」弟子們露出困惑的表情。
佛陀繼續說:「其實,真相是這樣的:燈光是真實存在的,但光圈是因為阿難眼睛的問題而產生的錯覺。這就像是月亮只有一個,但有時候我們會看到兩個月亮一樣。」
「重點是,」佛陀總結道,「我們不能說這個光圈是燈光,也不能說它是阿難的視覺。它既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的幻覺。它是因為我們的認識出了問題而產生的一種現象。」
阿難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這就是『別業妄見』,是我們每個人因為自己的問題而產生的錯誤認識!」
佛陀欣慰地點點頭:「沒錯,阿難。理解了這一點,我們就能更清楚地看清世界的真相,不被自己的錯誤認識所迷惑。」
「云何名為同分妄見?阿難,此閻浮提除大海水,中間平陸有三千洲。正中大洲東西括量,大國凡有二千三百。其餘小洲在諸海中,其間或有三兩百國,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阿難,若復此中有一小洲只有兩國,唯一國人同感惡緣,則彼小洲當土眾生,覩諸一切不祥境界。或見二日或見兩月,其中乃至暈蝕珮玦彗勃飛流,負耳虹蜺種種惡相。但此國見彼國眾生,本所不見亦復不聞。阿難,吾今為汝以此二事進退合明。」
佛陀微笑著對弟子們說:「現在,讓我給你們講一個關於『同分妄見』的有趣故事。」弟子們都期待地看著佛陀,準備聆聽新的教導。
佛陀開始娓娓道來:「想像我們生活在一個叫閻浮提的大陸上。這個大陸上有很多國家,就像一個巨大的拼圖,每塊拼圖都是一個國家。」
「在這個大陸的某個角落,」佛陀繼續說,「有一個小島,島上只有兩個國家。有一天,其中一個國家的人們共同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阿難好奇地問:「世尊,什麼樣的不好的事情呢?」
佛陀解釋道:「比如說,他們開始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有些人說他們看到了兩個太陽或兩個月亮在天上。有些人看到天空中出現了奇怪的光環或彗星。還有人說他們看到了不祥的彩虹。」弟子們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佛陀繼續說:「但有趣的是,住在島上另一個國家的人們,卻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說過這些奇怪的事情。」
阿難若有所思地說:「這真是奇怪啊,世尊。為什麼會這樣呢?」
佛陀微笑著回答:「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同分妄見』。當一群人共同經歷某些事情時,他們可能會產生相同的錯誤認識。這種錯誤認識雖然在他們看來是真實的,但對其他人來說卻是不存在的。」
佛陀總結道:「理解這一點很重要,阿難。它告訴我們,有時候我們認為是真實的事情,可能只是我們群體共同的錯誤認識。我們需要保持開放的心態,理解不同人可能有不同的經歷和看法。」
阿難和其他弟子們都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感受到了這個教導的深意。
佛陀最後說:「阿難,我用這兩個例子——『別業妄見』和『同分妄見』,來幫助你們更好地理解我們的認識是如何形成的,以及為什麼我們需要保持謙虛和開放的態度。」
「阿難,如彼眾生別業妄見,矚燈光中所現圓影雖現似境,終彼見者目眚所成。眚即見勞非色所造,然見眚者終無見咎。例汝今日以目觀見山河國土及諸眾生,皆是無始見病所成。見與見緣似現前境,元我覺明見所緣眚,覺見即眚本覺明心。覺緣非眚覺所覺眚,覺非眚中此實見見。云何復名覺聞知見?是故汝今見我及汝并諸世間,十類眾生皆即見眚,非見眚者彼見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見。」
佛陀看著阿難和其他弟子們,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他知道接下來要講的內容可能有些難懂,但他相信通過耐心的解釋,弟子們一定能夠理解。
佛陀緩緩開口說道:「阿難,讓我們再來回顧一下之前說的『別業妄見』的例子。還記得那個眼睛有問題的人看到燈光周圍有彩色光圈嗎?」
阿難點點頭:「記得,世尊。」
佛陀繼續說:「那個彩色的光圈看起來很真實,但實際上是因為那個人眼睛的問題而產生的。重要的是,雖然他的眼睛有問題,但他的『看見』的能力本身是沒有問題的。」
佛陀停頓了一下,確保大家都跟上了他的思路,然後說:「現在,讓我們把這個道理應用到我們日常生活中。你們每天看到的山川、河流、國家,甚至是其他的生命,其實都像是那個彩色的光圈。」弟子們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佛陀解釋道:「這並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存在,而是說我們看到的世界,是被我們長期以來的『見病』——也就是錯誤的認識方式——所塑造的。」
「就像那個看到彩色光圈的人一樣,」佛陀繼續說,「我們的『看見』的能力本身是純淨無瑕的。但是我們用這個能力去認識世界的時候,卻因為各種原因而產生了錯誤的認識。」
阿難若有所思地問:「世尊,那麼我們該如何擺脫這種錯誤的認識呢?」
佛陀微笑著回答:「關鍵在於要認識到,真正純淨的覺知是不受這些錯誤認識影響的。當我們意識到『我在看見』這件事時,我們就已經陷入了錯誤的認識中。真正的覺知是不需要意識到『我在覺知』的。」
佛陀總結道:「所以,阿難,當你看到我,看到其他人,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要記住,這些都可能是被你的『見病』所影響的。真正純淨的覺知是超越這些的。它如此純淨,以至於我們甚至不能稱它為『看見』。」
阿難和其他弟子們都若有所悟,感受到了這個教導的深刻含義。他們明白,要達到真正的智慧,需要超越日常的認識方式,直達那個純淨無瑕的覺知本質。
「阿難,如彼眾生同分妄見。例彼妄見別業一人,一病目人同彼一國。彼見圓影眚妄所生,此眾同分所現不祥,同見業中瘴惡所起。俱是無始見妄所生。例閻浮提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并洎十方諸有漏國及諸眾生。同是覺明無漏妙心,見聞覺知虛妄病緣,和合妄生和合妄死。若能遠離諸和合緣及不和合,則復滅除諸生死因。圓滿菩提不生滅性,清淨本心本覺常住。」
佛陀緩緩開口說道:「阿難,還記得我們之前談到的『同分妄見』嗎?就是那個小島上的國家,所有人都看到奇怪景象的故事。」
阿難點點頭:「記得,世尊。」
佛陀繼續說:「現在,讓我們把這個故事和之前的『別業妄見』聯繫起來。想像一下,如果整個世界都像那個眼睛有問題的人一樣,大家都看到了不存在的彩色光圈,那會是什麼樣子?」弟子們面面相覷,似乎在想像那個奇特的世界。
佛陀解釋道:「這就像是整個閻浮提大陸,甚至是整個世界的人,都戴上了一副特殊的眼鏡。這副眼鏡讓他們看到的世界充滿了幻象和錯覺。」
「但是,」佛陀的聲音變得更加柔和,「在所有這些幻象之下,有一個純淨無瑕的心,我們稱之為『妙心』。這個心就像是清澈的水,而我們平常的認識方式——看、聽、感覺、思考——就像是攪動這水的手。」
阿難好奇地問:「世尊,那麼我們該如何找到這個純淨的心呢?」
佛陀微笑著回答:「關鍵在於要學會停止攪動那清水。我們需要遠離那些讓我們產生錯誤認識的因素,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當我們做到這一點時,就能逐漸消除生死輪迴的根源。」
佛陀的聲音充滿希望:「最終,我們會發現那個圓滿、不生不滅、永恆存在的純淨本心。這就像是雲霧散去後,露出了明亮的藍天。」
阿難和其他弟子們都若有所悟,他們感受到了這個教導的深遠含義。他們明白,要達到真正的覺悟,需要超越日常的認識方式,回歸到那個最初的、純淨的狀態。
佛陀總結道:「記住,阿難,無論這個世界看起來多麼真實,它都可能是我們共同的錯誤認識所造成的。但是,在這些錯誤認識之下,有一個永恆不變的純淨本性。找到它,就是我們修行的終極目標。」
「阿難,汝雖先悟本覺妙明,性非因緣非自然性。而猶未明如是覺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阿難,吾今復以前塵問汝。汝今猶以一切世間,妄想和合諸因緣性,而自疑惑。證菩提心和合起者,則汝今者妙淨見精,為與明和為與闇和,為與通和為與塞和。若明和者且汝觀明,當明現前何處雜見。見相可辨雜何形像。若非見者云何見明。若即見者云何見見。必見圓滿何處和明。若明圓滿不合見和,見必異明雜則失彼性明名字。雜失明性和明非義,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佛陀溫和地說:「阿難,你已經開始理解那個純淨的覺知本性了。你知道它不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產生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就存在的。但是,你還沒有完全明白它的本質。」
阿難恭敬地回答:「是的,世尊。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佛陀點點頭,說:「讓我們用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明。想像你正在看著一個物體。你覺得你的『看見』是怎麼產生的?是不是『看見』和光明結合在一起才產生的?」
阿難思考了一會兒,說:「可能是吧,世尊。」
佛陀微笑著說:「那麼,讓我們仔細想想。如果『看見』是和光明結合在一起的,那麼當光明出現時,『看見』在哪裡呢?你能分辨出『看見』的形狀嗎?」阿難困惑地搖搖頭。
佛陀繼續說:「如果『看見』不是一個可以被看到的東西,那麼它怎麼能和光明結合呢?如果它可以被看到,那麼誰在看這個『看見』呢?」阿難和其他弟子們都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佛陀解釋道:「你看,阿難,如果『看見』是完整的,它就不需要和任何東西結合。如果它需要和光明結合,那麼它就不是完整的,也就失去了『看見』的本質。」
佛陀總結道:「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黑暗、空間和物體。我們的純淨覺知並不是由這些東西組合而成的,它本來就是完整的。」
阿難恍然大悟,說:「啊,我明白了,世尊!我們的純淨覺知本來就是完整的,不需要和任何東西結合。」
佛陀欣慰地笑了:「沒錯,阿難。理解這一點很重要。這樣,你就能更接近那個純淨的本性了。」
「復次阿難,又汝今者妙淨見精,為與明合為與暗合,為與通合為與塞合。若明合者至於暗時明相已滅,此見即不與諸暗合云何見暗。若見暗時不與暗合,與明合者應非見明。既不見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佛陀笑著說:「我們來想像你的『看見』是一個小精靈。這個精靈非常神奇,能夠看到所有東西。現在,我們來猜猜這個精靈是怎麼工作的。」
阿難和其他弟子們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佛陀開始提問:「阿難,你覺得這個『看見』的小精靈是和光明在一起的,還是和黑暗在一起的?或者是和空間在一起的,還是和物體在一起的?」
阿難思考了一會兒,說:「也許是和光明在一起的吧?」
佛陀微笑著說:「那麼,讓我們仔細想想。如果這個小精靈是和光明在一起的,那麼當天黑了,光明消失了,小精靈去哪裡了呢?它怎麼還能看到黑暗呢?」阿難困惑地搖搖頭。
佛陀繼續說:「如果你說,小精靈在黑暗中不和黑暗在一起,那麼在光明中,它也應該不和光明在一起。可是如果它不和光明在一起,它又怎麼能看到光明呢?」
阿難和其他弟子們都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佛陀解釋道:「你看,阿難,這個『看見』的小精靈其實是獨立存在的。它不需要和光明或黑暗在一起。它可以看到光明,也可以看到黑暗,但它自己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
佛陀總結道:「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空間和物體。我們的『看見』能力是獨立的,它不需要和任何東西結合。它本來就是完整的,能夠觀察一切,但不受任何東西影響。」
阿難恍然大悟,說:「啊,我明白了,世尊!我們的『看見』能力是超越一切的,它不依賴於任何外在的事物。」
佛陀欣慰地笑了:「沒錯,阿難。理解這一點很重要。這樣,你就能更接近那個純淨的本性了。」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我思惟此妙覺元,與諸緣塵及心念慮非和合耶。」
阿難聽完佛陀的解釋後,若有所思地說:「世尊,根據您的教導,我開始理解了。這個妙覺的本質,是不是既不與外界的事物結合,也不與我們內心的念頭結合呢?」
佛言:「汝今又言覺非和合,吾復問汝此妙見精非和合者,為非明和為非暗和,為非通和為非塞和。若非明和則見與明必有邊畔。汝且諦觀何處是明何處是見,在見在明自何為畔。阿難,若明際中必無見者則不相及,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佛陀溫和地說:「阿難,讓我們繼續我們的小遊戲吧。」阿難點頭表示同意:「好的,世尊。」
佛陀開始說:「剛才我們說『看見』的小精靈不和任何東西在一起。現在,讓我們換個角度思考。如果這個小精靈真的完全獨立,不和任何東西有關係,會發生什麼呢?」
阿難好奇地問:「會發生什麼,世尊?」
佛陀笑著說:「想像一下,如果『看見』和光明完全沒有關係,那麼它們之間應該有一個明確的界限,對吧?」阿難點頭表示同意。
佛陀繼續問:「那麼,阿難,你能指出來嗎?哪裡是光明,哪裡是『看見』?它們的界限在哪裡?」
阿難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困惑地搖搖頭:「我找不到這個界限,世尊。」
佛陀微笑著說:「沒錯,阿難。如果『看見』真的和光明完全沒有關係,那麼『看見』就無法接觸到光明,也就無法知道光明在哪裡。那麼,界限又怎麼能存在呢?」
阿難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
佛陀總結道:「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黑暗、空間和物體。我們的『看見』能力既不是和這些東西完全在一起,也不是完全分開的。它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超越了我們平常的思維方式。」
阿難感慨地說:「世尊,這真是深奧啊。看來我們的『看見』能力比我想像的要神奇得多。」
佛陀欣慰地笑了:「沒錯,阿難。我們的覺知本性是非常奇妙的。它既不是和世界完全混合在一起,也不是完全分離的。理解這一點,可以幫助我們更接近真正的智慧。」
「又妙見精非和合者,為非明合為非暗合,為非通合為非塞合。若非明合則見與明性相乖角,如耳與明了不相觸。見且不知明相所在,云何甄明合非合理。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佛陀溫和地說:「阿難,讓我們繼續我們的小遊戲吧。」阿難點頭表示同意:「好的,世尊。我很期待。」
佛陀開始說:「阿難,想像一下,如果我們說『看見』的小精靈完全不和光明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阿難好奇地問:「會發生什麼,世尊?」
佛陀笑著說:「如果『看見』和光明完全不在一起,那麼它們就像是耳朵和光明一樣,根本不相干。你能用耳朵看見光明嗎?」
阿難笑著搖搖頭:「當然不能,世尊。」
佛陀繼續說:「那麼,如果『看見』真的和光明完全沒關係,它怎麼能知道光明在哪裡呢?它又怎麼能分辨光明和其他東西的區別呢?」
阿難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如果『看見』真的和光明完全沒關係,那麼我們就根本無法看到任何東西了。」
佛陀欣慰地點點頭:「沒錯,阿難。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黑暗、空間和物體。我們的『看見』能力既不是完全和這些東西在一起,也不是完全分開的。它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超越了我們平常的思維方式。」
阿難感慨地說:「世尊,這真是太奇妙了。看來我們的『看見』能力既不是完全獨立的,也不是完全依賴外界的。」
佛陀總結道:「是的,阿難。我們的覺知本性是非常奇妙的。它既不是和世界完全混合在一起,也不是完全分離的。它以一種超越我們常識的方式存在著。理解這一點,可以幫助我們更接近真正的智慧。」
「阿難,汝猶未明一切浮塵諸幻化相,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幻妄稱相。其性真為妙覺明體,如是乃至五陰六入,從十二處至十八界。因緣和合虛妄有生,因緣別離虛妄名滅。殊不能知生滅去來,本如來藏常住妙明。不動周圓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於去來,迷悟死生了無所得。」
佛陀溫和地說:「阿難,讓我們來做一個有趣的想像遊戲吧。」阿難興奮地點頭:「好的,世尊。我很期待。」
佛陀開始說:「想像我們正在看一場精彩的魔術表演。魔術師變出了各種奇妙的東西——鴿子、兔子、花朵。這些東西看起來很真實,對吧?」
阿難點頭:「是的,世尊。魔術表演總是令人驚歎。」
佛陀繼續說:「但是,阿難,你知道這些東西其實都是幻象嗎?它們在魔術師的手中出現,又在他的手中消失。它們看起來真實,但本質上並不存在。」
阿難若有所思地說:「我明白了,世尊。就像魔術一樣,事物看似真實,但其實是虛幻的。」
佛陀微笑著說:「沒錯,阿難。我們周圍的世界,包括我們的身體、感官、思想,都像是這樣的魔術表演。它們看起來真實,但實際上都是因緣和合而產生的幻象。」
佛陀繼續解釋:「就像魔術師的手法是魔術的本質一樣,在這些幻象背後,也有一個永恆不變的本質。我們稱之為『如來藏』或『真如本性』。它就像魔術師的才能,永遠存在,不會改變。」
阿難好奇地問:「世尊,那麼我們該如何認識這個本質呢?」
佛陀慈祥地回答:「阿難,這個本質不是用我們平常的思維方式可以理解的。它不會來也不會去,不會生也不會滅。當我們試圖用普通的概念去理解它時,就像在魔術表演中尋找真實的鴿子一樣,是找不到的。」
阿難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我們一直在追尋的真相,其實一直就在那裡,只是我們用錯了方法去尋找。」
佛陀欣慰地點點頭:「沒錯,阿難。當我們放下對虛幻現象的執著,停止用普通的概念去理解世界時,我們就能更接近那個永恆不變的本質。這就是真正的智慧。」
「阿難,云何五陰本如來藏妙真如性?阿難,譬如有人以清淨目觀晴明空,唯一精虛逈無所有。其人無故不動目睛,瞪以發勞則於虛空別見狂花,復有一切狂亂非相。色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是諸狂花非從空來非從目出。如是阿難,若空來者既從空來還從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虛空,空若非空自不容其花相起滅。如阿難體不容阿難。若目出者既從目出還從目入,即此花性從目出故當合有見。若有見者去既花空旋合見眼,若無見者出既翳空旋當翳眼。又見花時目應無翳,云何晴空號清明眼。是故當知色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佛陀溫和地說:「阿難,讓我們來做一個有趣的實驗吧。」阿難好奇地問:「什麼實驗,世尊?」
佛陀說:「我們來看看天空。」
阿難和其他弟子們抬頭望向湛藍的天空。
佛陀繼續說:「現在,阿難,請你盯著天空看,不要眨眼。」
阿難照做了。過了一會兒,佛陀問:「你看到什麼了嗎?」
阿難驚訝地說:「世尊,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有些小點在天空中飄動,還有一些奇怪的形狀。」
佛陀微笑著說:「很好,阿難。這些你看到的東西,我們稱之為『狂花』。它們看起來很真實,對吧?」
阿難點頭:「是的,世尊。它們確實看起來很真實。」
佛陀問:「那麼,阿難,這些『狂花』是從哪裡來的呢?是從天空來的嗎?」
阿難思考了一下,說:「似乎不是,世尊。因為天空本來是空的。」
佛陀點頭:「那麼,它們是從你的眼睛裡出來的嗎?」
阿難又想了想,搖頭說:「也不像,世尊。如果是從眼睛裡出來的,那麼我應該一直能看到它們。」
佛陀微笑著說:「沒錯,阿難。這些『狂花』既不是從天空來,也不是從眼睛出來。它們只是因為你盯著看太久,眼睛疲勞而產生的幻象。」
佛陀繼續解釋:「我們的世界就像這些『狂花』一樣。我們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都像這些幻象一樣。它們看起來真實,但實際上並不是真正存在的。」
阿難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世尊,您是說我們所看到的世界,其實都是我們自己心念產生的幻象嗎?」
佛陀欣慰地點點頭:「沒錯,阿難。我們的感官和心念就像是那個疲勞的眼睛,產生了各種幻象。但是,就像天空始終是清淨的一樣,在這些幻象背後,有一個永恆不變的本質。這就是我們要追求的真理。」
「阿難,譬如有人手足宴安百骸調適,忽如忘生性無違順。其人無故以二手掌於空相摩,於二手中妄生澁滑冷熱諸相。受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是諸幻觸不從空來不從掌出。如是阿難,若空來者,既能觸掌何不觸身。不應虛空選擇來觸。若從掌出應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則掌知離即觸入。臂腕骨髓應亦覺知入時蹤跡。必有覺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來。何待合知要名為觸。是故當知受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佛陀溫和地說:「阿難啊,想像一下,有個人身體非常舒適,四肢百骸都很放鬆。他感覺很好,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存在。突然間,這個人不知怎麼地,開始用雙手在空中互相摩擦。奇怪的是,他的手掌開始感受到各種奇怪的感覺——粗糙、光滑、冷、熱等等。」
佛陀繼續解釋道:「這些感覺就像我們的感受一樣,都是虛幻的。你想啊,這些感覺既不是從空氣中來的,也不是從手掌裡冒出來的。如果是從空氣來的,為什麼只有手掌有感覺,身體其他部位卻沒有呢?空氣總不會挑三揀四吧!如果是從手掌裡冒出來的,那麼不用兩手相碰就應該能感覺到啊。而且,如果真的是從手掌出來的,那麼分開時,這些感覺應該會回到手臂、手腕、骨頭和骨髓裡去,我們應該能感覺到它們的蹤跡才對。」
佛陀最後總結道:「所以啊,阿難,我們的感受就像這個例子一樣,都是虛幻的。它們不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產生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我們要明白這一點,才能看清楚世界的真相。」
「阿難,譬如有人談說醋梅口中水出,思踏懸崖足心酸澁。想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醋說不從梅生非從口入。如是阿難,若梅生者梅合自談何待人說。若從口入自合口聞何須待耳。若獨耳聞此水何不耳中而出。想踏懸崖與說相類。是故當知想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佛陀溫和地說:「阿難啊,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佛陀微笑著問道,「有人在談論酸梅的時候,嘴裡突然開始分泌唾液?或者當你想像自己站在懸崖邊上,腳底突然感到發麻?」
阿難點了點頭,表示他確實有過類似的經歷。
佛陀繼續說:「這就是我們的想像力在作怪啊!我們的想像就像這樣,能夠影響我們的身體反應。」
接著,佛陀開始深入解釋:「你想啊,當別人談論酸梅時,你嘴裡的唾液並不是從梅子裡流出來的,也不是從別人的嘴裡流進你的嘴的。如果真的是梅子在說話,為什麼要等人來談論呢?梅子自己就會說話了。如果是從別人的嘴裡流進來的,那麼你的嘴應該能聽到,為什麼還需要用耳朵來聽呢?而且,如果只有耳朵聽到,為什麼唾液不從耳朵裡流出來呢?」
佛陀笑著說:「想像自己站在懸崖邊的例子也是一樣的道理。」
最後,佛陀總結道:「所以啊,阿難,我們的想像力雖然強大,但它其實是虛幻的。它不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產生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我們要明白這一點,才能更好地理解我們的心智。」
我們的想像力雖然能夠影響我們的身體反應,但它並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佛陀通過這些生動的例子,教導我們要學會區分想像和現實,不要被自己的想像所困擾或迷惑。
「阿難,譬如暴流波浪相續前際後際不相踰越。行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流性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離空水。如是阿難,若因空生則諸十方無盡虛空成無盡流,世界自然俱受淪溺。若因水有則此暴流性應非水,有所有相今應現在。若即水性則澄清時應非水體。若離空水,空非有外水外無流。是故當知行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佛陀用了一個關於河流的有趣比喻:「阿難啊,」佛陀溫和地說道,「你有沒有注意過湍急的河流?那些波浪一個接一個,前浪推後浪,永不停歇。」
阿難點頭表示理解,佛陀繼續說:「我們的行為和想法就像這些波浪一樣,不斷地湧現又消失。但是,讓我們仔細想想這個河流的本質。」
佛陀開始深入解釋:「這個流動的特性,既不是因為空氣而產生的,也不是因為水而存在的。它既不完全等同於水的本質,也不能離開空氣和水而獨立存在。」
「你想啊,」佛陀微笑著說,「如果流動是因為空氣而產生的,那麼整個世界的空氣都會變成河流,我們早就被淹沒了!如果是因為水而存在的,那麼流動就不應該是水的特性,而應該是某種獨立的東西。如果流動就是水的本質,那麼當水靜止時,它就不再是水了。如果流動既不是空氣也不是水,那麼離開了這兩者,流動又從何而來呢?」
最後,佛陀總結道:「所以啊,阿難,我們的行為和想法,就像這個河流一樣,看似真實,其實是虛幻的。它們既不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產生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我們要明白這一點,才能真正理解我們的本質。」
我們的行為和想法雖然看起來連續不斷,就像河流一樣,但實際上它們並沒有一個固定不變的本質。佛陀通過這個生動的比喻,教導我們要超越表面現象,去理解事物的本質,不要被虛幻的現象所迷惑。
「阿難,譬如有人取頻伽瓶塞其兩孔滿中擎空,千里遠行用餉他國。識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虛空非彼方來非此方入。如是阿難,若彼方來則本瓶中既貯空去,於本瓶地應少虛空。若此方入開孔倒瓶應見空出。是故當知識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佛陀用了一個關於瓶子的有趣比喻:「阿難啊,」佛陀微笑著說,「想像有個人拿了一個頻伽瓶。這種瓶子有兩個小孔,他把這兩個孔都塞住了。」
「然後呢?」阿難好奇地問。
佛陀繼續說:「這個人認為他在瓶子裡裝滿了『空氣』,然後他帶著這個瓶子走了很遠很遠的路,想把這『空氣』送給另一個國家的人。」
阿難聽得一頭霧水,佛陀見狀解釋道:「我們的意識就像這個瓶子裡的『空氣』一樣。看起來似乎裝了些東西,但實際上什麼都沒有。」
佛陀接著深入分析:「你想啊,如果瓶子裡的空氣真的是從遠方帶來的,那麼遠方的地方是不是應該少了一些空氣?如果空氣是從這裡裝進去的,那麼打開瓶子倒過來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看到空氣流出來?」
阿難恍然大悟,佛陀總結道:「所以啊,阿難,我們的意識就像這個瓶子裡的空氣一樣,看似存在,實際上是虛幻的。它既不是因為某些原因而產生的,也不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我們要明白這一點,才能真正理解我們的心智。」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我們的意識雖然感覺很真實,就像瓶子裡裝著的東西一樣,但實際上它並沒有一個固定不變的本質。佛陀通過這個生動的比喻,教導我們要超越表面現象,去理解心智的本質,不要被虛幻的現象所迷惑。這個寓言深入淺出地解釋了佛教中關於意識本質的深奧道理,讓我們能夠更容易理解這個複雜的概念。
「通過這些比喻,你應該能夠理解,五蘊——色、受、想、行、識——都是虛幻的。它們的本質就是如來藏的妙真如性。一旦我們真正理解了這一點,我們就能超越這些幻象,看到事物的真實本質。」